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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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游把纸条展开,上面写着——

  “你忘了写a的取值范围,要大于零。”

  周景桉作为在数学专业读到了博士的人,自然知道大名鼎鼎的心形函数;也不由赞叹张游这样微妙又用心的表白方式,笑着跟林语冰说张游还挺懂数学人的浪漫。

  不过周景桉还是没太明白,这个故事和沈思博的关系在哪。

  林语冰笑道:“我最开始也没想到,后来张游才告诉我,我喜欢鹅黄色是沈思博告诉他的。更有意思的是,心形函数也是沈思博告诉他的。”

  周景桉更疑惑:“可那时候沈思博不是才初一吗?鹅黄色也就罢了,心形函数他是怎么知道的?”

  林语冰歪歪头,笑着向一旁沈思博和张游的方向斜了斜眼睛:

  “嗯……如果你那时候没告诉过他的话,就可能是,他也想过要跟一个学数学的人表白吧?”

  第16章 慢慢长(上)

  校庆日的下午安排的是学生的文艺汇演,也在礼堂里举办。但很多校友下午有安排就提前离开了,大家吃过中饭回来之后,礼堂里的人已经少了将近一半。

  沈思博和周景桉对演出都不太感冒,周景桉在台下仍然在处理关于高数成绩的各种邮件;沈思博就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坐着,在每个节目上场和下场的时候轻轻鼓掌。

  演出结束之后,还留着的人已经不算多。

  原本说活动结束就有序离开的校长临时松了口,说如果校友们还想要在学校里走走的话,尽量小声,不要影响正常教学就好。

  周景桉的工作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了,沈思博也想四处去转一转看一看,两人就避开了还在上课的教学区,去了操场。

  已经过了晌午最热的时候,操场里有几个班在上体育课。

  穿着运动校服的身影有的蜷坐在树荫下,有的跟着老师的指挥在跑圈,也有的在篮球架下凑着打半场。

  其实算不上安静,但或许因为操场在室外,又相对比较大,所以整个环境并不显得多嘈杂。在周景桉听来,学生们谈笑吵闹的声音,和鸟鸣蝉鸣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地有种满足和幸福感。

  “当时上学的时候就没有这种体会。”周景桉跟沈思博说。

  沈思博顺着说下去:“因为年纪长了,现在我们都成了旁观者,没有身处其中,只是在回望。”

  周景桉想了想沈思博话里的意思,刚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脑袋后面忽然“啪”的一声,是沈思博伸手把一个朝这边飞来的篮球打了下来,又重新接到了手里。

  “小心。”

  虽然说这话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没什么可小心的了,但沈思博的表情却透出些近乎要凝固的严肃,向篮球飞来的方向看去时也迟迟不散。

  可能是隔得远,那边正在打球的同学并没有发现沈思博的神色异常,反而齐齐看向沈思博,挥着手打着手势让他把球扔过来。

  沈思博瞬间手腕一抖,篮球精准落在身前,下一秒就被沈思博跑着往球场的方向带过去了。

  快到三分线时,沈思博甚至没停下站稳,就抬手把球扔向了彼时无人防守的篮筐——“嘭!”

  篮球直直掉了进去,沈思博也在还没踩线时刹住了车。

  “要……要不要一起打一会儿?”

  瞪大眼睛忘了说话的学生里,有一个没穿校服的及时向沈思博抛了橄榄枝。

  沈思博的表情仍旧算不上好,回头看了看,发现周景桉已经在看台的树荫里坐下了,正朝沈思博这边轻轻挥着手微笑。

  沈思博的神色柔和了许多,重新转过身来:

  “行,那就打一会儿。”

  对沈思博来说,初一上半年的记忆,就是在晚上,边写作业边陪周景桉上竞赛课。

  下半年的记忆,就是周景桉坐在看台上,边看书边等自己结束篮球队的训练。

  沈思博高中时训练的场地就是这片操场,篮球场和跑道区域一点遮蔽都没有,又碰上夏天炎热,总归是有点难熬。

  沿海地区的天气总是很多变,时而晴空万里,时而阴云密布;前一秒还风平浪静,三五分钟后就有可能暴风骤雨。

  每每这个时候,沈思博向看台那边跑过去,周景桉包里永远都带着一把能将将拢住两个人的伞;由沈思博撑着,两人一起并肩走回家去。

  周景桉没问,沈思博也就不说。

  那把一直被装在沈思博书包里的伞,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未见天日了。

  后来沈思博回忆的时候认为,自己得以常年和周景桉保持着同样的步幅和步频,就连平常走路散步时也如此,还是要多谢那个多急雨的夏天。

  周景桉选了之前高三的时候最常坐的位置:看台第一排,靠着一侧的栏杆;有树荫,还可以向前把腿伸开,很舒服。

  但因为有时候前一天下过雨,座位上会有水渍和沙尘。

  周景桉便从那个时候起,有了随时带着湿巾的习惯——没办法,用纸的话会有静电,擦不干净。

  这天的天气就很好,也晴朗;但因为有风、有云,所以又很温和。

  树荫下的空气湿润而凉爽,树叶间隙漏下来的光点随风晃动。周景桉抬眼望去,沈思博已经把外套脱了放在一边,和那一帮学生们玩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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