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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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落在后面和祝余并行,“我当时稀里糊涂的,就觉得热,脑袋晕晕的,不怎么舒服,她还嫌我快……”

  祝余当时还悄悄当着恋爱见习者,也好奇霍青山对性爱的态度,捺下羞赧,“那你后来跟女朋友什么感觉?”

  霍青山说,“我又不和她们搞这些。”

  祝余不解, “不一样吗?”

  他双手叠在脑后,仰着头懒洋洋地嘟哝,“那怎么一样?她是找我做爱的,她们是找我恋爱的。”

  他偏头看着祝余,笑出左侧的虎牙来,自矜又得意,“恋爱你懂吗?”

  春光都没有他灿烂。

  祝余记得明明前几天霍青山还站在班级前面笑嘻嘻地领着队伍做课间操,戴着简希送的那根假面骑士腰带到处跑,还要箍着祝余脖子假意恶狠狠地龇牙威胁,“祝观音你可不要跟梁阁搞小团体,我们金刚石三角是一体的,不能撇下我!”

  吃到一款喜欢的雪糕,就大方地请全班所有人都去吃,“真的好吃!我请客,都去吃,都去吃,喜欢吃的可以拿两根!不知道梁阁吃过没有?”

  语文课,项曼青站在讲台上无可奈何地笑着看他,说你真是聪明得让我生气。

  明明大家都好喜欢他。

  祝余真讨厌夏天,夏天总要在他以为拥有全世界的时候,骤然让他失去些什么,他失去了大部分亲情,又不见了一部分友情。

  是不是都怪他太得意了?

  他牵着梁阁的手,慢慢蹲下去,他好难过。

  第八十六章 饥饿

  事情调查清楚没有花多久,徐子瑶没怀孕,她来鹿鸣前休学过一年,因为双相情感障碍。

  她父母文化程度不高,虽然家境不错,宠她却也严管她,刚开始不是很重视,觉得是她太敏感矫情,脾气大。直到在学校发病把同学的课桌从楼上扔下去,差点砸着人,才被送回家,等情况好转了,又花了大关系才把她转到鹿鸣。

  和霍青山在一起时情绪也非常跌宕,大哭大笑大怒大悲,分手后,更是抑郁和躁狂交替发作。就在她打电话给霍青山的当晚,她和人在酒吧发生了关系。

  涉事的男生却不承认对她有过强迫行为,也只是个高中生,吊儿郎当的。一起的几个人也说,她本来在哭,后来喝了酒又开始笑,是笑着主动把他扯过去,然后自然而然发生的。

  “真的,我怎么知道她脑子有病啊?她说什么按着她,是我以为她太疼了才抓她手腕的,我以前女朋友可吃那套了,那不情趣吗?”被剜了一眼后又皱着脸急急掰扯,“打我们那人找着没有?给我打没一颗牙,您看看,就这就这,舌头都差点咬断了,赶紧抓住啊警察叔叔,危害社会安全!”

  但是一直没找到霍青山。

  他要是带了东西走还好,去他卧室找,手机,钱包,衣服,什么都没带,只拿走了那根假面骑士腰带。

  简希静默半晌,眼睑半拢着,睫毛细弱地颤了颤,终于败下阵来,“他是不是……傻子啊。”

  好长一段时间班上都愁云惨淡,乌云盖顶,氛围一直比较低迷,少了霍青山插科打诨地耍宝,班上好像忽然冷清了下来。

  祝余每天清早上学进校门前,总要回头望一望,祈盼着在这些乌泱泱的黑脑袋中出现一个英佻朝气的男孩子,上抬着手,粲然地朝他笑出虎牙,“祝观音!”

  进入七月,高二的期末考定在七月二十号,时间紧迫,班上愈加安静沉闷。

  失去战友的艾山百无聊赖,回忆起酒吧偶遇的那个女人来,那种不合时宜的攀比又冒头了,“她为什么不问我啊?”

  正握着笔誊英语作文的祝余笔下稍顿,脸上有很淡的不虞,“是啊,为什么不问你?”定神想了想,也起了些男人该死的好胜心,“怎么也不问我呢?”

  艾山撑着脸瞥他一眼,又去看梁阁,从眼神,到鼻梁,又飞快扫了眼身下,冷静点评,带了些意味深长的腔调,“可能他看起来很猛。”

  祝余霎时愕住,梁阁一下把艾山的椅子蹬倒了,人仰马翻。

  梁阁并不常在教室,或者说,学考过后他又很少出现在教室,多数时候在机房或者校外,NOI也在七月,迫在眉睫。

  林爱贞又回了祝成礼老家,这是祝成礼去世后第一个忌日,尤为重要,老家惯例子女是必须要去上坟的,但林爱贞不让祝余去。

  她心里满满当当盛着死去的丈夫,却能冷静地处置祝余满溢的父爱,“满满,你有你的任务,学习就是你的第一任务,好不容易成绩上来了,缺这几天课,期末垮下来怎么办?你成绩好了,再去看你爸爸也高兴,别犟了,听话啊……”

  忌日当天是周日,林爱贞嘱咐他一醒来心里就记挂上他爸,求他爸保佑。

  祝余麻木地从床上起来,洗漱,坐在书桌前开始复习,做完一套理综题去卫生间,就看到被他妈摆在客厅台柜上的照片。

  两张,一张是祝成礼的遗照,另一张是张年轻的祝成礼背着幼时祝余的照片。可能才三四岁,在某个城市的海滨公园,夕阳黄昏,那时候祝成礼还健康,温柔地看着镜头,祝余在他背上呼呼大睡。

  林爱贞那天说,“记不记得?那天你非要和一个小孩去海里找龙,拖都拖不住,到处跑。等要回去就困了,他爸爸只好一路背着你,回到宾馆你就醒了,多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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