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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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

  陆子安忽然想起一件事,扬声道:“哎,你等下。”

  【这里有袋垃圾,你顺便带走吧。】

  【你够!了!哈哈哈哈,特么笑死我了……】

  陆子安没看到弹幕,顺手将另一个工具箱递给了应轩:“这是我之前用的刻刀,刀杆都磨出了包浆,用起来很方便,你这个阶段用起来应该还不错,你试试。”

  之前他看到过应轩的刻刀,整体还勉强,但是以他现在的技艺来说就还是略微扯后腿了。

  应轩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并没有,他愉快地感谢了陆子安,然后带走了。

  陆子安拿起刻刀,先将木料表面的老料给祛除。

  他原本只是想试试手,却没料到一刀落下,慢慢地斜削进木里,然后逐渐推移。

  削下的木片,犹如纸张一样薄,薄到连刨子都不一定能刨出这样的木花。

  这样的技艺,足以惊艳所有人。

  而事实上,陆子安只是沿着木料起伏,缓缓前行,根据纹理走向进行的削减。

  这个过程中,他仿佛与木料融为了一体。

  如果要了解一个人,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设身处地,站在他的角度去想事情,以己度人,方能体会到他本身的思想。

  所以这个过程,看在别人眼里,简直是天方夜谭般的存在。

  而在陆子安手里,却如脱穿自己的衣服一般轻松自然。

  这,才是真正的大师级技艺。

  福州,电视机前的一位老者猛然站了起来,拄着拐杖蹒跚地走近几步,推了推老花镜,仔细地望过去。

  其他人都是盯着陆子安刀下的木料看,他却只盯着那落在桌面的木片仔细地瞧。

  “爸……”旁边的一个年约三十的女子连忙伸手扶住他。

  “你快看……这薄如纸片,甚至略显透明的木片,这是我软木画的精髓啊!他用的是什么木料?”老人神情激动。

  第256章 那么问题来了

  什么木料?

  上次电视台直播的时候,好像有说过……

  女子皱眉回忆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道:“好像是……红椿木吧?”

  “红椿?不是栓皮栎?没想到区区红椿竟然也能这般……”老人激动得连拐杖都扔了,手在桌上轻轻一拍:“他在哪?带我去找他!”

  “啊?哦,这是今年比较出名的一个木雕大师,是长偃市的,爸……你真的愿意去吗?”

  说到后面,她已是眼泛泪花。

  “去。”老者两手颤巍巍地扶在桌面,神情激动万分:“雨芹,赶紧订机票,我现在就要去长偃市!”

  “好,爸你小心点,我这就去订票!”

  走到门口,她顿步回头,看着电脑前那个神情痴迷的老人泪流满面。

  她爸今年已经83岁了,8岁学艺,国家级非遗传承人。

  自从得了帕金森后,他再也做不了心爱的软木画,他将自己关在家里,哪都不肯去,已经整整三年了。

  每当看到她爸,她都无比后悔,如果当初,不是她一意孤行不肯学软木画……

  或许,她爸不会这样……

  她订了票以后,迅速收拾行李,不管这次去长偃市能不能有所收获,只要她爸肯出门!

  管他呢!就当带她爸去旅游散心了!

  他们这边忙碌不停,陆子安的直播仍在继续。

  他将两块木料的表皮都去掉以后,习惯性地晃动了一下手腕,却惊讶地发现竟然一点都不疼!

  哎?

  他有些诧异地看了下手腕,心中很是惊喜。

  回想刚才,倒是与庖丁解牛有异曲同工之妙。

  道也,进乎技矣。

  庖丁解牛能够做到一刀下去,刀刀到位,是因为掌握了它的肌理。

  牛与牛当然各不相同,但不管是什么牛,它们的肌理都是一致的;

  而木料也一样,虽然每块木料都各有各的面貌,但是其基本原理也是近似的。

  所以陆子安如今运刀的时候,不需要再费力地去削,去切,顺着它的肌理,依照木料的天然结构去运刀,自然就一点都不费气力。

  而直播间也有人想到了这一点。

  【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馀地矣。】

  【酸唧唧的,看刀!】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这刀先动的手。】

  【感觉陆大师是自带BGM的男人,比如现在我就想唱……】

  【继续努力要刀刀,如此美丽要刀刀,啊啊啊啊……】

  【……这歌我突然不会唱了。】

  陆子安换了柄刻刀,目光在两块木料相似的纹路上停顿了片刻。

  他围着两块木料转了半圈,忽然伸手将它们拼合在了一起。

  众人完全看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陆子安却没有解释的意思,指尖轻轻在木料表面划过,挑选了一处入刀口,便轻轻落下了刻刀。

  现在整块木料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一幅画。

  他不是在做雕刻,而是将隐藏于木料深处的画面给展现出来。

  它们根据他的思想,衍生出的画面。

  而这一次,陆子安凿初坯时运用的,正是绘画中的“起结”手法。

  起结是什么呢?

  其实就是绘画构图时起手要宽以起势,紧以归结,有全局观点,不局限于一角,务得通盘贯气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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