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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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问贝山这两个字是不是……

  可空白了好几秒,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接着转身走开了。

  回到一楼,母亲站在一面明净宽大的穿衣镜前,跟一个人笑容满面地聊着天。见他来了,母亲笑眯眯地招手:“办完事了?过来过来。”

  贺峤以为旁边是她的熟人,刚想点头问好,对方正过身来却是一张熟悉的脸。

  顿了一秒,他微微颔首:“王小姐,这么巧。”

  王可彧大概也是真的没想到,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贺母笑着打量他们俩:“你们认识?”

  “嗯。”他敛神,“之前有过几面之缘。”

  王可彧也镇定下来,勾着嘴角笑了笑:“我来给人挑礼物,正好见伯母在,就请她帮忙试戴看看。伯母很热心,还帮我多挑了几样款式。”

  “举手之劳嘛,难得遇上你这么有孝心的孩子,试戴一下又累不着我。既然你们认识,那你们聊,我去二楼看看翡翠镯子。”

  两人目送贺母上楼。

  周围一时安静。

  片刻后,王可彧将选好的项链放进旁边的托盘里:“长的这条拆掉两颗珍珠,短的直接做礼物包装。”

  导购马上应声去办。

  转过身来,她抬头凝视着贺峤,少顷,开口问候:“贺总的病都好了吧?”

  语气是少有的客气和真诚。

  “好多了,多谢挂心。”

  她把头低下去,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这样的无言令得贺峤有些不自在,而且也很少见她这样欲言又止。他印象中的王可彧是泼辣直率,善于攻击的。

  “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她依旧默然,半晌,方才低声喃喃:“也没什么。”

  贺峤只好随口问:“项链是挑给你母亲的?”

  她摇了摇头:“不是,是送给长辈的结婚纪念。”

  “原来是给孙伯母的。”

  “你知道?”她手里的包忽然就掉了,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惶惶,“邵扬告诉你的?”

  “当然不是。”贺峤替她捡起来,“是贝山的Shirley告诉我的。王小姐,拿好。”

  她先是松了口气,几秒钟失神后却又抿紧唇,显得有些紧张。

  “抱歉,我以为你们还有联系,所以……”

  空气有短暂的安静。

  “旅行是件开心的事,王小姐应该好好享受,不必多想,我祝福你们。”

  “你不恨我们?”

  贺峤轻轻转开头:“为什么要恨。”

  王可彧的目光如影随形:“他强迫你,害你住院做手术,你就没想过要报复他?”

  “他报复我,我报复他,然后呢?”

  “然后……然后……”

  是啊,然后呢?

  然后争个谁输谁赢,还是拼个你死我活。

  都没有意义。

  “或许真的是我多想了。我只是担心你报复他,伤害他。”

  “我不会那么做。”贺峤声线虽稳,细听却有种惨烈的豁达,“过去我也曾经像你一样,希望他平平安安,一切都好。如果仅仅因为分开了,就选择相互报复,相互诋毁,那是在践踏曾经付出的感情。”

  珠宝的璀璨倒映在穿衣镜中,柜台的玻璃里闪着鎏光,光芒像曾经的感情一样夺目。一份感情纵使无法善终,当事人仍有呵护它的义务,使它不致蒙尘,不致被玷污。

  而呵护它的方式,方邵扬选择放手,贺峤则选择宽恕。放弃无法强求的,宽恕一时迷失的。

  过去是满园繁花盛开后的残败,一地凋零,所有过路人中只有他们不忍落脚轻踩。因为也只有他们,曾悉心照看,日夜浇灌,盼它永开不败。尽管天不遂人愿,但它开过,灿烂过,它的根还在,它的枝、它的叶碾成泥也还在,再有多少污糟,他们也依然呵护它,其心不改。

  在这漫长的停顿中,王可彧后退了一小步,余光见到镜中精妆华服的自己,忽然觉得,如此的面目可憎。

  她轻轻地吸了口气,声音颤抖:“贺总……”

  但许久许久,终究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贺峤等不到她接下来的话,只好欠身说了句“失陪”,转身朝二楼走去。

  王可彧扭头望向他,望着他的背影,见到了经痛苦淬炼后,沉淀下来的平和跟沉静。

  她想他说得对。

  感情的分分合合从来就不是人生的主旋律。一个人,感情塑其形,人格筑其骨。把感情看得太重,执着于形,反失其骨,终究是得不偿失的。

  第67章 无法克制的想念

  这次在美国的仪式,孙冠林邀请了方邵扬跟王可彧两个人。

  结婚四十年有个名头叫“红宝石婚”,所以方邵扬准备了红宝石戒指作为给师父师娘的礼物。一开始王可彧提出跟他合送一份,他没同意,当时闹得不太愉快。不欢而散之后,两人好几天没有见面。

  到了启程的这一天,他一直在安检处等着王可彧。没想到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她还是没出现,电话也没有人接。直到机场广播开始催促尽快安检,王家的一个佣人才火急火燎地赶来,把一件包好的礼物盒交到他手上。

  “这是我们小姐托您带去的礼物。”

  “她人呢?”

  “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她让您先登机,过会儿她会自己跟您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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