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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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为溪深呼吸了一口气,又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大部分的案件细节,都是我前几年去德国留学,住在奶奶那里的时候,翻查老文件知道的。至于窃听器……我能说我是丢在那了嘛?”

  “说实话。”

  许为溪苦笑了下,“梁亭松,我确实一开始是想着通过接近你,去调查关于九三案更多的信息,所以才利用这个窃听器,在不能参与调查的情况下,也能知晓案件的进展,制造跟你接触交流的机会。”

  许为溪的回答是他意料之中的,梁亭松不是什么年轻冲动的人,能够理解人的选择。但是他想知道许为溪现在的想法,在两个人度过的这段时间里,在深入现场,合作侦查案件之后,许为溪到底怎么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先前在市局里的那些对话,前几天夜晚酒醉后的那些举动,到底有几分真假在里面。

  梁亭松不开口,许为溪的话也就停在了这里,气氛一时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中,就在许为溪觉得两人之间就这样了时候,梁亭松才突然开口。

  “许为溪,你想继续把这个案子调查清楚吗?”

  许为溪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想。”

  “那么……”梁亭松抬头看向许为溪的双眼,“你愿意和我一起把这个案子查清楚吗?”

  这个案子关系着梁亭松父母,从前知道的不多是没办法,现在知道了,梁亭松也在心里决定好要把这个案子查清楚了。

  无论许为溪拒绝与否,梁亭松都会帮着人一起查寻真相,因着亲口许下的责任,因着他无法违背的喜欢。

  许为溪被梁亭松的目光盯着,心里的那些矛盾已经结成乱麻了。情绪在催促他答应梁亭松,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和梁亭松说得再清楚一些。

  “梁亭松,陪我去一趟墓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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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份显示问题加了.分隔,希望不影响阅读体验

  第49章 爱人的意义

  雨后的墓园砖路上,积了不少的水洼,从保安大叔那拿的伞还支在石碑上,远远看去就像佝偻着腰的老者,撑着伞坐在台阶上眺望。

  许为溪伸手将伞拿起来,伞边上移,露出了石碑上的名字和照片。

  [席楼同志之墓]

  梁亭松看着照片里不怒自威的老人,不由得站直了身,抬手朝碑敬礼,许为溪则俯下身,用伞拂去案台上的水渍。

  “我爷爷和我奶奶认识的时候,别说三大件了,住的都只是土房子。那时候谁腕上能戴上块表,十里八村都得传个遍的羡慕。为了让奶奶有面子的嫁过来,他勒紧裤腰带,啃了几个月的红薯,买了块最便宜的表。”

  “奶奶一直留着那块表,别的老太太腕间带的银镯子、白玉,她就戴着那块表,日复一日。我在她身边那几年,每次要去游玩时,她都会穿着最好的衣服,然后露出手腕,让路过的每个人都能看到那块手表。”

  “她觉得倍儿有面子。”许为溪说话的速度很慢,就像是想要常眠再土地之下的人都记住一般。

  “老一辈儿的爱情总是真挚深厚的。”梁亭松伸手接过人手里湿漉漉的雨伞放到一边道。

  “重组专案组的时候,爷爷要换个名字用个无牵无挂的身份进市局,因着奶奶说取个好听点的,一向不大钻研古文的爷爷跑去以前同事那把能到借的册子都借了遍,然后取了西楼两个字。”

  “他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因为和我奶奶名字在一首诗里头。‘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奶奶叫梅月,他觉得这诗说的就像是奶奶来到他的身边一样。”

  大抵是觉得当着自个儿爷爷的面说这黑历史有些不好,许为溪偏过头去,“奶奶知道了后,当时就怪爷爷看诗看一半,这诗的寓意不好。你猜我爷爷怎么说的?”

  “怎么说?”梁亭松应上了人的话。

  “他说,他不懂这些诗后面还有这些个事迹,但他看到了古诗里明月是和楼在一块的出现的。”许为溪视线又重新落到碑上,“奶奶拗不过他,就帮他换了个字,改叫席楼了。”

  “老姜说,爷爷在暴露调查行动后的那段时间里,深感自己不得善终,大半辈子奔波在查案里,没有结果不说,还将家人暴露在危险之下,于是委托老姜在德国那边给奶奶安排居所,如果自己出事了,让老姜无论如何都要把奶奶带走。”

  “九九年的时候,爷爷在追捕一辆极有可能载着被拐妇女的车辆时,心脏病突发,在送往医院的路上留下了几句遗言便去世了。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爷爷说,墓碑上不要写任威,如果写任威,罪犯会顺着他的名字找到奶奶。所以立碑的时候,就继续用了席楼这个无牵挂的身份名字。”

  无论是生还是死,他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妻子因为自己再陷入危险里了。

  许是气氛一时间有些太过沉重了,许为溪拍了拍头笑道,“说不定你还见过他呢。”

  “也许,但是时间太久远了。”梁亭松是九六年生的,按理来说却是有可能曾见过任威,只是因为年龄和这些年的变动,他也记不清了。

  “在保护妻儿这方面,我父亲比我爷爷要更果决一些。我妈怀着我的时候,他和我妈离婚,让我妈带着我去母亲老家那边。为了不让人怀疑,他对外说的是因故流产,我母亲伤心欲绝要跟他离婚,回老家散心了。”许为溪喟叹了声,“刚知道的时候,我总觉得我父亲这事做得,哪有这么坑儿子的,但后来一想我母亲也没少坑,也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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