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民服务[快穿] 第2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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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秀莲好笑:“你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宋清远瞬间亢奋,指着电视屏幕给妻子看:“计算机,这是计算机课。原来计算机已经这么发达,能够做这么多事了。”

  什么打字画图,什么制作动画,甚至还能播放音乐。

  他本来以为自己是个时髦青年,不说走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上,起码也算不上土老帽。

  结果今天他开眼界了,他何止是土老帽啊,他是埋在土里,压根都没伸头看外面的世界。

  何秀莲看了一会儿课堂内容,的确很新奇。不过她更感慨的是:“多亏有电视大学。”

  她是妇产科医生,对新生儿科知之有限。现在国内好像都没什么新生儿科的概念。但今天一大早,她被喊到医院,先是碰上产妇难产,好不容易把孩子弄下来,小孩情况又不好,要立即抢救。

  当时她都懵了,因为之前没学过如何处理这种危急情况。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前一天晚上从电视上看到的内容,秉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原则,赶紧依葫芦画瓢,居然把孩子给救回来了。

  后来那小家伙哭得可大声了,小手小脚也有劲的很。

  何秀莲捂着胸口,诚心实意地夸奖丈夫:“幸亏你买了电视机。”

  之前她还觉得丈夫奢侈,不应该把钱花在这种没意义的娱乐活动上。有200块钱,能买好多书了,可以让他们共同进步。

  事实证明,是她狭隘了。电视不过是媒介,你可以用电视娱乐,也可以通过她学习。只要你有心,就能学得很不错。

  宋清远得意洋洋:“那当然,我从不做赔本买卖。”

  她老婆看不下去他那牛气轰轰的嘴脸,催促他:“吃饭吧,光知道看电视,连饭都不做。”

  她公公婆婆还没退休,中午肯定吃单位食堂。

  宋清远也懒得做饭,招呼妻子:“咱们去我爸妈厂里吃吧。厂里现在也跟赵家沟订菜,都有空心菜和黄瓜了,特别新鲜。”

  何秀莲同样不爱做饭,赶紧推丈夫:“那我们快点去吧,吃过饭说不定还有新课程。”

  她听说现在有种技术可以解决妇女难产问题,叫剖腹产。那个人很快把孩子拿出来,能同时救大人和孩子的命。

  不知道电视大学会不会教。

  宋清远借了爹妈单位大门,门卫看到他就喊:“你电话接到了吗?”

  宋清远猛然回过神,完蛋了,老九还在等他电话呢。

  好在他传递回去的是好消息,陈立恒没咒骂他。

  兰花花还主动为他答疑解惑:“打字机也就是这10年了,后面计算机才是主流。以后大家都会那样打字,电脑和打印机连通到一起,就能直接把打好的文档印出来。”

  宋清远觉得头晕,愈发悲愤。

  他好歹是工农兵大学生吧,为什么兰花花说的东西他闻所未闻?

  田蓝一本正经:“那说明你的知识文化水平还不够,需要继续学习。你看我们连电视机都做出来了,你下一步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做出计算机?”

  “啪”。

  电话被悲愤地挂断了。

  田蓝耸耸肩,也放下话筒。

  好了,论证结束,事实证明外挂强大无敌,只要有电视机在,它就能传播网课。

  陈立恒瞬间斗志盎然,既然道路已经摆在脚下,那么管外挂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呢,先干为敬。

  田蓝也懒得再纠结。外挂不露面的时候,他们要好好干活。现在外挂都加成了,他们当然必须得加倍努力干活呀。

  陈立恒暂时搁下了筹备中的水泥厂,一门心思投入到电视机的生产和销售中去。

  他的目标销售人群不仅仅局限在县城,那年从赵家沟走出去的知青的主意都打。不用票的电视机,200块钱一台。订单凑够了10台,就找人免费给你发货,只要去火车站拿就行。

  当然,陈立恒不可能自己跑去送货,托交友广泛的宋清远的福,他能找到在火车上工作的熟人。等到买卖双方敲定好之后,到时候把东西交给列车员,就能完成运输工作。

  当然,得掏点钱意思意思。

  陈立恒感慨不已:“难怪大家都愿意当八大员,这有了交通工具就是不一样。还不用他开火车呢,人在车上,都能赚外快。”

  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腐败吧。

  可如果没人搞这种假公济私的行为,他就得自己想办法找货运车厢,那样花费的成本更高,甚至因为要托运的电视机数量太少,而造成运输车辆的浪费。

  他点点头,又自言自语:“难怪要搞经济改革,的确得灵活些,才能应对时代发展的需要。”

  田蓝好笑,随便他叨叨。他忙她更忙,她手上有一堆事呢。

  淀粉车间得盖房,桃心型的喜糖也要赶紧做。

  5月是结婚的旺季,现在他们收到的订单已经超过了1000瓶。越往后面会越多,如果没有专门的生产线,根本应对不了如此广阔的市场需求。

  还有糖稀,同样的扩大生产规模。

  别说食品厂,就是酒厂也放了话。马上要进夏天了,水果罐头得准备上。他们今年跟林场说好了,要多进一半水果全部生产成罐头,腌制罐头的糖也必须得跟上啊。

  在夏天来临之前,这些活一件都不能耽误。

  当然,这些还不是重点工作。眼下她真正要关注的,实际上是向阳公社各个大队的通电问题。

  早在60年代,国家就已经推行过一波村村通电的工程。向阳公社也是搭了那会儿的末班车,成功通上的电。

  但买电线要钱,买电线杆子也要钱,最可怕的是用电还得交电费。这对各个大队的社员来说,是沉重的负担,他们承受不起。

  听说本省甚至还有地方当初被作为示范点,村里通了电。结果因为交不起电费,后来电灯电线都成了摆设,家家户户还点煤油灯。

  一句话,钱制约了现代科技进农村。

  现在,经济卡脖子的手已经松弛了,起码赵家沟不缺这份钱。

  大队书记听了田蓝的汇报,赞同通电的是迫在眉睫。

  有了电,他们的磨坊就不用单纯依靠风力。到时候通上电,磨盘就能呼呼地转。

  有了电,即便到了晚上,糖坊和酒坊照样能开工,起码能多赶一半的工时,能多挣好多钱呢。

  以后娃娃们也不用坐在煤油灯下写作业,多费眼睛。

  他立刻张罗着开社员大会,把全大队的男女老少都拢到一块儿,说引电入村的事。

  通电技术上没问题,县里的电力公司也愿意送电下乡。就原先困扰大家的电缆供应,因为吴师傅有门路,只要多掏点钱就能买到。

  大家唯一需要讨论的就是钱。

  电线杆子好说,现在条件有限,没有水泥柱子,拿硬木头代替也常见。反正他们是山村,山上都是树,倒不缺这点木料。

  但电缆不一样啊,这可是紧俏物资。好不容易有了门路购买,那就得掏钱。

  还有就是变压器。往前数几年,你要跟上面申请个变压器指标,你得拿出200斤铜去换。村里只当然没这么多铜,那还得花钱去各个地方收。

  除此之外,家家户户用的电灯同样是一笔钱。

  大队书记强调:“我们讲民主,不搞强迫那一套。电是肯定要进村的,但入不入你家大门,得有你自己说了算。但我丑话讲在前面,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如果这回你不借着大队通电的东风,把家里的灯亮起来。以后你再想牵电线,你甭找我,找我也没用,你自个儿去找电力公司,再掏钱。”

  社员们发出嗡嗡的声响,大家交头接耳。

  有人扯着嗓子喊:“通,书记你就给个准话,电费要出多少钱?”

  大队书记骂了句娘:“你个东西鬼的很,通电就不要钱了吗?我们请电力公司的同志算了下,电从公社接到村到村尾巴,总共需要5000米电线。我们找人买的电线1米4毛钱,这样加在一起,差不多要2000来块钱。电线杆子我们自己砍。电力公司派人下来干活,我们要出300块。变压器差不多要100块。公账上得走2400。剩下的,各家各户负责的就是往自家去的电线。因为距离有长短,所以大家谁也不占谁便宜。比方说二队要通电,用了500米电线,那就是200块钱,几户人家通电,就家家户户平摊。”

  大家伙儿听得心惊肉跳,没想到通电这么费钱,电线又这么贵。

  如果放在去年的今天,不用说,大家肯定立刻抬屁股走人。他们村的地主都死了,唯二的两个富农已经风烛残年,剩下的贫下中农哪儿来的钱通电?

  有脑袋瓜子灵光的人,瞬间觉得不对劲 :“从公社到我们大队有4个大队呢,难道电线杆子和电线都要我们出?”

  其他人回过神来,跟着嚷嚷:“就是啊,他们就不用电吗?”

  大队会计两手一摊,做出苦脸:“就是占我们的便宜呀,人家说了,他们没钱,他们不用电。”

  其实这帮狗日的就是等他们把电线架好了,等过自己大队了,再出进村的钱。如此一来,起码能节约3/4的开销,多划算的买卖。

  社员们开始愤愤不平,集体要求大队部强硬一点,干这帮狗日的,绝对不能让他们占便宜。

  这个时候,大家已经顾不上那些大队有自己的亲戚,他们赵家沟要先抱团。

  一片闹哄哄中,田蓝被迫发言:“那要不这样,咱们换到人家大队去?”

  她虽然个子不高,但她现在地位高啊。她的存在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能挣钱的主,即便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外地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走的女人,她一开口,大家齐刷刷地安静下来,等着她的高见。

  田蓝无奈:“现在咱们国家的重点是搞经济建设,先富裕的人要带动后富裕的,以实现共同富裕。各位叔伯婶娘大哥大姐弟弟妹妹,我们摸着良心说,放眼整个向阳公社,咱大队是不是这个?”

  她竖起了大拇指。

  在场的人不由自主地点头,胸中油然而生自豪。

  没错啊,他们赵家沟大队现在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人在糖坊酒坊或者蔬菜大棚里上工,这些地方每天工分能分到三块钱了。

  别说在向阳公社,即便放在县城,他们都相信自己家过得不比别人差。

  不然为什么刚才听大队书记说,公账上要走2000多块钱通电,大家的第一反应是凭什么咱们掏这个钱,而不是我们哪来这么多钱。

  当然有钱了,手工作坊都是集体企业,要给大队交钱的。

  田蓝笑道:“既然我们有钱了,我们依靠自己的双手勤劳致富,做出了社会主义建设的好榜样,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大气些?也让别人沾沾我们的光。”

  有人不服气:“已经叫他们沾了好大的光了,糖也让他们熬了,每天光工钱就起码一块钱。还要怎样啊?惯的他们哦。”

  田蓝苦笑:“那你说怎么办?咱们不牵电线了吗?”

  众人七嘴八舌,有的说要绕过那些大队,有的说干脆不牵,看谁扛得过谁。

  田蓝摇头,当场拒绝:“不行,绕过其他大队的话就只能翻山越岭,那样咱们花的钱更多。我们白花了好多钱,还要被人嘲笑,人家不笑我们傻吗?扛我们肯定扛不过他们。等夏粮收上来,我们的淀粉厂就要投入生产。到时候机器得通电。难道我们继续等下去,不做淀粉不挣钱了吗?我现在就跟大家兜个底。淀粉厂发展好的话,要比做酒做糖还挣钱。”

  老天爷哎,这话好吓人。两只金母鸡下蛋就已经够充满诱惑力的了。现在又来了只鸡,听着好像还能下双黄蛋。

  社员们不吭声了,原先有意见的人狠狠地骂了句:“就当是爷爷给孙子压岁钱了。”

  旁人发出哄笑,有人调侃他:“小三子,这话你要不要去跟你丈人丈母娘说?”

  被挤兑的人面红耳赤,笑骂不休。

  大队书记嚎了一嗓子,现场要求举手投票:“不同意通电的人举个手,要不举手我就当大家都答应了啊。”

  众人面面相觑,到底谁也没当出头的椽子。

  大队书记满意地点点头,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想家里通电的人,也举个手,现在就把名单定下来,赶紧去买电线。”

  他自己头一个举手,会计跟他差不多时候也高高举起了手。

  有干部带头,其他社员相互看看,陆陆续续举起了一大片。没举手的人则低着头,也不吭声。

  大队书记再度强调:“这回没通电,下回你们自己去找电力公司啊,队里不管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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