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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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元真负手西望,谓易左为道:“有了此书,我慕容刀兵有依,金戈铁马西指令支,北顾宇文,南取高句丽可为一助,兴王之道将不久可成……”一言及此,他转向易左为,从怀中取出一枚铁令,道:“这次你不但无过,尚有大功。取天下者有功不罚,从即日起,擢你为我帐下武库总备,总括兵器机要。你拿此令牌先回京师去神策堂见大司马韩寿,将我的话如实向他禀报即可。”

  易左为闻言大喜,躬身受令谢恩。

  慕容元真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易左为道:“但主上千斤之躯,只身前往鸦儿镇,属下怕……”

  慕容元真淡淡地道:“怎么,你怕我不敌,是么?”

  易左为急忙辩道:“主上误会了,属下……”

  慕容元真打断他的话,仰天长笑提剑远去,他的雄心伟略令人不能不相信,他此去铁钺堡取书与‘百辟’剑不过草中拾芥,探囊取物一般。

  ※※※

  却说这鸦儿镇本是客商南下之道,尚算热闹。

  但镇南铁钺堡的存在,却使得南来北往的客商间或莫名其妙地丢失货物,但那时也只限于丢货而已。最近,铁钺堡的大堡主‘齐眉剑’孙简的公子惨遭杀害,自此孙简性情大变,更以查凶为借口,竟公然出面抢夺,有时客商护卫若有反抗,立刻遭到格杀。好好的一条商道,被一个铁钺堡弄得鸡犬不宁,南下的晋国商侣或高价顾请高人护卫,或向东绕道南下,后来官府叉手此事,但也因为铁钺堡坚固难入,一夫当关,结果不了了之。

  刻下天光已介午未之交,铁钺堡内守卫森严,大厅之内宴开三席,正聚了十来个人,聚酒畅饮。他们为首之人乃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看年纪在三十六七,面目削瘦,穿着一身赫袍,举杯邀饮,纵声谈笑,但眉宇间隐隐压抑着股忧惧。但这大厅中人似乎完全未将慕容元真之事放在心上,只有那削瘦中年人不能畅饮。

  席中一个大汉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墩,谓中年人道:“二堡主,你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当日中原‘风追一剑’刘客舟前来拜庄,我们十兄弟也只去了七个就杀了他。今日大堡主一出去你就丢了胆气了?堡外三道防卫连慕容廆也不能奈何,如今只来了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无名小儿,你竟然把我们十兄弟都请来,你真以为他是师辩先生还是过九阳啊,嗤!”

  席上其他九个大汉闻言俱点头附和,那二堡主不好意思地举杯道:“诸位千万勿怪,我刘傲今又如何会将一个小儿放在眼里呢,只不过是堡主临行时千叮万嘱要我小心谨慎,派出那三重护卫也只是充个样子。至于十位兄弟,江湖上谁人不知‘铁钺十虎’的大名,我只是很久没与几位畅饮,所以今日才将几位请来,看我如何杀那小贼,取他首级以为下酒之资。”

  那十兄弟闻言,早有几人不以为然地冷嗤。但面子上不好太令他难堪,不屑地只取酒饮。

  二堡主刘傲今见状讪讪地自己饮了一回,轻轻揭过。

  其中一个大汉,拍抚佩身之钺,睥睨自雄地道:“以我看,那小子在六里铺也只是说说狠话,未必见得真敢前来此地送死。若他真是来了,倒是一个好的对手,我们‘铁钺十虎’也有年未逢敌手了,说来那个‘风追一剑’刘客舟倒是令人怀念起来……”

  他话一毕,果然有几个兄弟拍案称是,其中一个更扼腕抵掌,叹道:“三哥之话深得我心,我十兄弟虽然纵横江湖十数载,但江湖上却一直不曾有高手产生,实在令人哀叹,三弟这么一说,我倒反而希望他是个新进崛起的高手,也好让我一偿经年之痒。”

  其余几个兄弟闻言也自纷纷同意,情绪突然被调了起来,举杯畅饮之余,不时打听那少年踪迹。刘傲今实在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但面子上又不得不虚以委蛇。当下几人又痛饮片刻,厅外耳目前来禀报说堡外并无人迹。

  ‘铁钺十虎’闻言难免失望,刘傲今看了看厅外天色,又看厅中铜漏将尽,未牌三刻将至,终于长吁了口气,放下了心中大石,回来真的痛饮起来。今日那仅存的大汉前来回报,刘傲今心中骇然一惊。当时堡中上下都以为这大汉死里得生难免添油加醋一番,是以都未放在心上。但刘傲今生性谨慎缜密,这少年令他突然想起了最近名动天下的慕容焉。这人自报名叫慕容元真,很有可能是慕容焉的化名!听说此人乃是古今罕见的剑术奇才,在段国更是一剑伏群雄。若这人正的是他的话,铁钺堡自然要作好准备了。如今这少年既然不能应时拜庄,怕是真的来不了了。

  ‘铁钺十虎’大为失望,那老三几个拍案要走,其中大哥却道:“慢着,我们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差等到午时三刻,我们再饮几杯再走不迟。”

  几个兄弟闻言点头称是,这时刘傲今反而心怀大放,笑着道:“十位太多虑了,这黄口小儿哪里真敢虎口拔食,也不过图个嘴上痛快,天下这种人多了去了,十位若是有事,不妨放心离开即可。”

  ‘铁钺十虎’闻言,都大为不屑。

  这时天光移位,铜漏已近,时光却已到了未牌三刻。但堡外并未有人发现慕容元真的踪迹,刘傲今心怀大慰,笑道:“十位兄弟可以回去了,如今堡中最外的防卫也未见人影,竟然还大言不惭说要取堡主人头,实在蚍蜉撼大数,自不量力,可笑可叹!”一言及此,他又命人上酒,要痛快地畅饮一番。哪知等了半天,那奉酒的侍女竟然不见上来,不禁大怒,正待发作,突然听到厅中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道:“阁下的酒也该醒也,我慕容元真不是已经来了么?”这声音一落,大厅正中却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但见他一手提剑,负手独立,神俊散射,意极潇洒,令人不敢仰视,似乎他一直都站在厅中,而不是从外面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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