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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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指望不上,亲自剪断线也没什么可行度,杜云停只好天天巴望着再次停电。只可惜第二天,学校就喊了专业的检修队来,将学校电路检查了个遍,在整个夏季,即使天气再热、空调开的再多,电也没再出问题,非常有违杜云停的期望。

  反倒是虫鸣声一天天大起来,走在路上总能听见各式各样的虫声,跟交响乐团似的。

  杜云停这个暑假过的很单调。马上要升入高三,学校把他们两个月的假期压缩到了一周——挤海绵也不是这么挤的。就那唯一的一周暑假,他也没清闲,抱着书本被顾先生带回家补了课。

  别母瞧见他背书包出门时,还把他喊住了,很诧异地问:“就这几天假,你还要去同学家学习?”

  杜云停低头穿鞋,头也不抬说:“是啊。”

  别母盯着他的目光,就好像看见千年的铁树开了花一样。她喃喃:“转性转的这么猛?”

  她哪儿知道是爱情的力量。

  “前几天王董的儿子还问你怎么不和他一起去骑车。”

  骑什么车,怂怂的心里现在只有学习。他头也不抬道:“因为飙车太危险,一点也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别妈:“……?”

  这真是她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说出来的话?

  她还在愣怔着,杜云停已经整理好了鞋,冲她说:“妈,我出门了。”

  别母一愣一愣的,人都走了,这才想起来回答一声好。

  好在顾先生还懂得劳逸结合,并没一味地逼他强学,总是给他放小假。休息的时候,他允许杜云停在他屋里翻着找书看,说是可以积累作文素材,提升文笔。

  外头阳光那么热烈,房间里却是清凉的。杜云停坐在床上,腿伸直了,身子半靠着顾黎,探着脑袋去看他正在翻动的诗集。

  纸张薄薄的,透进点从窗外溜进来的光。杜云停着迷地望着那些在顾先生脸上映出来的细小光斑,试图伸手去捂,但那些光斑只是换了个地方,跟抖落着翅膀的蝴蝶一样轻轻巧巧落在了他手上。他把刚刚写完的一张卷子拿开点,问身边人:“黎哥在看什么?”

  只有两人在,顾黎的神情远不如平日里冷峻。他回答:“诗。”

  书又翻过去一页。少年趴在他肩头上念:“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顾黎道:“不是那儿。”

  “嗯?”

  顾先生的手指,指向另一行。

  “是这里。”

  他没有等杜云停的目光扫过来,自己先开了口,一字一句向下念。他的声音早已经脱出了青春期的喑哑,低沉悦耳,不紧不慢。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

  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

  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

  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杜云停微微一怔,终于从这些诗句之中品味出了什么。这是情诗。他抬起眼,目光正正地和顾黎撞上,只喃喃喊了一句黎哥。

  光如此炽烈,他好像是被晒化了。他从头到脚都化了,只能靠着,只能用眼睛望着。他知道顾先生是不善言辞的,不管哪一个世界的都是如此,哪怕是狼时,顾先生也只是拱着他,哀哀地一声声喊着哥哥。

  顾先生从来不会说这些花一样的话。这个人更是真正的实干派,少说多做,没有那样多的甜言蜜语。

  然后,就坐在同样一张床上,顾先生认认真真地给他念了一首情诗。

  怂怂……怂怂的苏点简直要被戳爆了!

  “我不会说这些话,”顾黎的手抚了抚他额头,唇边涌起了点笑意,“只能念别人写的。”

  “念也好,”少年说,“念就足够了……”

  剩余的话没了音,两个人又亲了亲。稍稍分开些后,杜云停枕着他,很认真地问:“我还欠多少学费?”

  顾黎说:“还不清。”

  “还不清归还不清,”怂怂道,“我总要有个还的态度。”

  比如那什么什么……

  怂怂眼睛发亮,满怀期待。

  有态度容易,顾黎又想起那一天看见的两块肉。可这会儿少年还小,身量还未完全长开,又是要紧的高中关头,他并不能按照自己的念头去做。

  顾黎是不能走一步看一步的。从他第一次在夜里亲了别嘉言后,他便已然开始计划未来,因为多出了一个人,他半点都不能踏错。

  他沉思了会儿。

  “嗯。”

  怂怂激动,这是要举高高和做俯卧撑了吗?——他就是俯卧撑撑着的那个平板!

  然后顾先生说:“那就做题吧。”

  “……”

  顾黎拍了拍他的肩。

  “把你的五三拿出来。”

  “……”

  看吧,顾先生果然更宠爱皇贵妃,杜云停的肚子里又开始搅酸了。

  在正式进入高三后,学校再次组织了一次摸底考。经过三个月的补习,杜云停这一回答得比往常顺手的多,还规规矩矩检查了几遍。

  成绩出来时,也着实跌破了一大半人的眼镜,他竟然挤进了班里前四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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