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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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那亚共和国是西班牙的附庸。

  米兰公国,那不勒斯王国,西西里王国,撒丁岛属于西班牙的哈布斯堡所有。

  托斯卡纳公国与法兰西算是半个姻亲,但在军事力量上,谁都知道不能指望佛罗伦萨人。

  威尼斯共和国,它依然扶摇不定,但如果他们知道了奥地利与奥斯曼土耳其联手,必然会站在法国这边——他们之前已经持续不断地和奥斯曼人打了几十年的仗,就为了夺回威尼斯仅有的海外领地——克里特岛。

  没有了克里特岛,威尼斯人的商路就算是断了一半,他们不想慢慢地衰弱而死,就必须把它重新纳入怀抱。

  更何况,为了遏制法国的霸权,利奥波德一世很有可能引狼驱虎,将意大利卖给了默罕默德四世。

  一般人听来根本不敢相信,但对利奥波德一世与他的国家来说,这并不是太大的损失,如果在这场战役中重挫法国,逼迫路易十四舍弃西班牙,将之前,甚至更多的领地割让给他们,哈布斯堡完全可以说是奠定了之后一百年的稳固基础,没人再能动摇他们头顶的冠冕。

  至于胜利之后,那些盟友,如英国人,奥斯曼土耳其人,会不会得寸进尺——路易想,利奥波德一世必然会想方设法然他们与自己两败俱伤,他出卖意大利——别忘记意大利还有一个教皇国,英诺森十一世也许会气得给他大绝罚!也要与基督的敌人,地上的魔鬼君主做交易,还不是看中了奥斯曼土耳其的人海战术可以用来对抗法国的十五万常备军?

  等到旷日持久的战争结束,不,他也许不会等到战争结束,只要太阳王失去了原有的光辉,他就可以反戈一击——如果是其他国家就算了,但奥斯曼人?所有的天主教徒都会站在他这边的!教皇国也不得不支持他,除非他们还有第二个梵蒂冈。

  默罕默德四世未必发觉不了利奥波德一世的阴谋,但和每条上钩的鱼儿那样,有时不是因为愚蠢,而是因为贪婪。

  “不过利奥波德一世可不会轻易在任何盟约上轻易落笔,”路易说,他在利奥波德一世还很年轻(那时候他也很年轻,年轻到有点莽撞),“可能只是使者带去口信,表明如果默罕默德四世有意在意大利半岛更进一步,他不会加以阻挠罢了。”

  路易叹了口气,按理说意大利有大部分属于西班牙,但看来他在那不勒斯的动作终于引起利奥波德一世的注意了。

  如果奥斯曼人的军队登上半岛,损失最大的竟然不是哈布斯堡,而是波旁。

  第四百四十六章 第一声号角(2)

  特克伊的期望自然是想与法兰西结为盟友,有这么一个堪称奥地利心腹之患的敌人作为盟友,路易十四当然欣然笑纳,但除了他之外的人,都显得有些忧愁——路易十四在大会战的时候,也不能说是击溃了奥斯曼土耳其的军队,只是当时大维齐尔与大教长意外身死,军队失去了将领——尤其是对奥斯曼土耳其这样中层断裂严重的军队来说,另外,默罕默德四世可能也不是那么真心地想要将这场战争持续下去,撤离的奥斯曼土耳其人远要比伤亡人数来得多,路易十四的火枪没能给这头庞然大物造成致命的伤口。

  但如果利奥波德一世有意放纵奥斯曼人长驱直入意大利半岛,那么接下来,法国的东南侧都要不得安宁,路易十四在那不勒斯的布置也要成为镜花水月——毕竟一个无法庇护民众的君王是无法得到拥护的,那不勒斯与西西里的民众与贵族对卢西安诺一直保持着谨慎的态度,如果是在和平时期,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路易十四都能等得起,现下的情况却是逼迫他立刻做出选择。

  可要对上奥斯曼土耳其人动辄数十万的大军,法国的十五万常备军就顿时捉襟见肘起来了,可以想象,默罕默德四世绝对不会愚蠢到留给路易十四周转的时间,他的大军会和反法同盟保持着微妙的默契,就像是群狼与一只老虎一同撕咬一头狮子。

  “从好的一方面来说,”路易仿佛没有感觉到众人的不安,“如果我们这一次依然打出了一副好牌,那么意大利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我真希望将来的发展也能如您的猜测那样乐观。”邦唐说。

  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的特克伊如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带着巴黎皇家银行的秘密贷款,军备与人员,他倒是心满意足,发誓说他必然会给利奥波德一世带去他此生难忘的教训——鉴于利奥波德一世与默罕默德四世只有不可宣之于众的“秘密合约”,他会选择在路易十四首肯的关键时刻出兵,并且迅速地占领利奥波德一世所有的上匈牙利——这是必须的,不然等到苏丹的使者带着弓弦前来,他就很难敷衍过去了。

  当然,除了这些,特克伊还留下了另外一份诚意——他将他在伊斯坦布尔的多年布置留给了路易十四,其中甚至有拓扑卡帕宫里的白宦官,众所周知,白宦官是可以出宫的,也带有半个使者的身份,他们对苏丹原本应该忠心耿耿,但事情总有万一,至少特克伊耗费了数年的时间,上万里弗尔的钱财,终于买到了一张嘴巴和一只耳朵。

  问题是这只耳朵与这张嘴巴都很谨慎,说是一次性的也没大错,只能用在最紧要的时候。

  要说用来探测开战的时间,那就是愚蠢到有点可笑了,像是这种体量惊人的战争,根本无法掩饰踪迹。几个月后,就算是最卑微的普罗旺斯农夫,又或是伊斯坦布尔的奴隶,或是罗马的一个教堂杂役,西班牙的一个工匠,英国的一个渔夫,抬起头就能看到战争的阴云正弥漫在他们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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