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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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案之下,左右两侧立着三班衙役,中间跪着两人,一个穿绣云纹青衣的年轻人,另一位是穿紫色罗裙的美貌妇人。

  妇人神色惊恐不安,年轻人则相对镇定。

  “啪!”

  朱县令怒拍惊堂木,朗声道:“堂下何人!”

  妇人下意识看了眼年轻人,年轻人给了她一个镇定的眼神,挺直腰杆:“草民张献。”

  妇人细声细气道:“民妇杨珍珍。”

  朱县令喝道:“你二人是如何杀死张有瑞,从实招来!”

  妇人吓的一颤,长长的睫毛抖动,面露惶恐。

  年轻人张献大惊:“大人何出此言,草民怎么会杀害生父。”

  朱县令问道:“事发时,你在何处?”

  “我在书房。”

  “为何不与妻子同塌?”

  “草民在看账目。”

  “可有人证。”

  “深更半夜,哪来的人证。”

  张献的回答条理清晰,不慌不乱,要么问心无愧,要么早就打好腹稿。

  根据自己的逻辑推理,许七安偏向后一个可能。

  他虽然没有不在场证明,但同样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人,推理归推理,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疑罪从无……

  县令转而看向妇人,道:“张杨氏,本官问你,你与张有瑞成亲十年,无所出。为何如今又有了身孕?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与继子苟且,谋杀亲夫。”

  张杨氏吓了一跳,哭道:“大人,民妇冤枉,民妇身子不好,近些年日日调理,好不容易怀上丈夫骨肉,大人怎么能凭此冤枉民妇谋杀亲夫。”

  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这样审怎么可能审出真相,许七安遥望水灵妇人片刻,心里一动,有了个不错的主意。

  第十四章 心理博弈

  “啪!”

  朱县令再次怒拍惊堂木,大声喝道:“你说看到黑影杀人后翻墙离去,为何捕快今日搜查墙下花圃,没有脚印,亦没有花草践踏的痕迹。”

  张杨氏一愣,漂亮的杏眼‘咕噜噜’的转了一圈,“这,这……”

  张献立刻道:“大人,贼人如何潜入宅里,母亲如何知道?县衙捕快查不出来,大人也不能把罪责强加给我母子二人。”

  神特么母子,你别侮辱这两个词好嘛,许七安听不下去了。

  朱县令大怒:“巧舌如簧,来人,给我上刑。”

  这年头的审问过程大抵如此,逼问、动刑,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只能这样。

  因此,常常出现屈打成招。

  可也没办法,取证难度很大,缺乏设备和专业技术。于是刑法就成了必不可少的程序。

  利弊皆有。

  张献大声道:“大人这是要屈打成招?家叔任职礼部给事中,大人就不要弹劾吗。”

  所谓家叔,其实是出了五服的远房。然而血缘虽远,关系却很近,因为张家常常为那位远房亲戚输送利益。

  一针见血,朱县令眉头跳了跳,他知道张家有那么一点背景。

  “你敢威胁本官,来人,杖责二十。”

  四名衙役上前,两名用棍子交叉锢住脖子,另外两名扒掉张献裤子,衙役们开始用力,啪啪啪的声音响彻公堂。

  张献嘶声惨叫。

  朱县令沉着脸,二十大板并不足以让一个人招供杀人罪名,五十大板还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把人打死。

  而且,就算张献招供了,案件上交刑部,张献依旧有可能翻案,别忘记,他有一个给事中的亲戚。

  到时候反而可能给自己扣一个屈打成招的帽子。

  趁着张献被按在地上打板子的间隙,许七安朝着朱县令身侧的跟丁招了招手。

  跟丁犹豫一下,默默退后几步,然后小跑着迎过来。

  “帮我带句话,让老爷暂时休堂,我有个主意。”许七安低声道。

  “你能有什么主意,莫要胡说,连累了我。”跟丁一脸不信。

  “索性也审不出结果,老爷现在骑虎难下,他会答应的,回头请你喝酒。”许七安道。

  “行吧……”

  跟丁疾步走到朱县令面前,附耳说了几句,朱县令立刻扭头看向许七安的方向。

  他沉吟一下,收回目光,一拍惊堂木:“先将两人收监,休堂。”

  ……

  内堂。

  朱县令捧着婢女奉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混了几年体制,对官场规矩一知半解的许七安见状,立刻捧起茶啜一小口。

  “许宁宴,你有什么主意?”

  许七安惊讶于朱县令的态度,竟然出奇的温和,没摆官威。

  印象里,朱县令对县衙内的胥吏可不会这么客气。难不成穿越之后,脸都好看了?

  “我可以试一试。”

  “不用刑?”

  “自然。”

  朱县令更好奇了,放下茶盏望来:“说说看。”

  博弈论这玩意你也听不懂,说个毛啊……许七安笑道:“容我卖个关子,大人静候佳音便是。”

  安静的禁室中,杨珍珍被带到这里,水润的眸子转动,坐立不安。

  原以为胥吏要为难她,谁想把她带到这里就走人了,但这并不能打消她的不安。

  “吱……”

  木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捕快服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高大挺拔,脸部线条刚硬,五官还算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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