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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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情况在成团后也没有好很多,团粉和其他几人的唯粉将司南视为美玉中的瑕疵,他的存在让完美的表演有了随时可能发生的变数,他们不允许自己爱豆的表演因为这种外在因素而有任何美中不足。

  所以说起来,司南的黑粉比真粉多得多。

  “你只有一次机会。”一道冷冷的声音从纸张后传出,莫听白语气淡然,目光平直,似乎量罪定刑的法官看着他,“现场只有一次,你指望观众和粉丝谅解你发挥不好然后重唱么?”

  “不打算唱么?”莫听白食指中指夹起写着歌词的纸,上面一道似乎踌躇许久留下的极厚的红色墨迹染在了他的食指上,好像凭空长出的一粒朱红的痣,“那这首歌——”

  “给我歌词吧。”司南说。

  “什么?”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请求,莫听白停下手看向他。

  秦喧只是轻微挑了下眉,艾斯则直接喊了出来:“God!你竟然要看歌词?”艾斯抱着猫站起来走到司南身边,“你自己的歌完成后你从来不会再看歌词的!”

  虽然这个行为在艾斯看来很装逼,但确实是司南的个人特色了,有种对自己的作品了然于心的自信。

  他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司南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歌词。麻烦了。”司南没有抵触艾斯伸过来的手,只是越过他向莫听白看过去。

  莫听白迟疑了一下从高脚凳上站起,将纸张交到司南手中。

  “借过。”司南冲秦喧颔首,秦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看向身后,“你要用……钢琴?”

  “嗯。”司南认真点了下头,“麻烦让一下。”

  “你什么时候学了钢琴?”艾斯用少林寺的两只小爪子捂在自己的嘴巴上,少林寺嫌弃地扒拉了两下,“你不是一直用吉他的么?”

  “吉他也可以。”司南说,“但是我在这里没看到。”也懒得上楼去拿另一把……

  艾斯心虚看向被他故意藏在架子鼓后角落里的吉他,卡带了似的说:“那、那你就用钢琴吧,我倒要看看刚学的钢琴搭配你的新歌是什么效果。”

  司南四岁就开始弹钢琴了,同时学会的还有其他十几样乐器,但他觉得此刻说这个似乎不太适合,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他走到钢琴前坐下,站在一边的秦喧帮他把歌词夹在了谱夹上,司南说了声谢谢,然后看向歌词,半分钟的默读后手指搭在琴键上方,在半空中跃动起来。

  司南的歌从前从不用钢琴伴奏,他的歌像没有星星的夜空和不见光明的深海,是幽幽低鸣和呢喃耳语,和优雅的、悲痛又欢快的、如同山谷和大片雪地的钢琴曲完全不搭。

  “我聋了吗?”这么几秒钟后,艾斯挖着耳朵靠近秦喧小声说,“我怎么什么都听不见?”

  “他还没开始。”秦喧说。

  《春夜》这首歌是三天前李端拿给莫听白的,形式是一段伴着吉他的弹唱视频和这张手写的歌词纸。

  一如既往的压抑,就像画面中司南埋在棒球帽后不肯露出的脸一样。

  潮湿的春夜,飞虫低鸣、草露吐息……应当是暧昧迷离的、充满生机的。

  可司南口中的春夜,是千只飞虫低掠过新鲜的尸体,有个人抱着吉他在尸体旁闭眼哼唱:我会陪着月亮一起坠落,一切都没有意义……

  莫听白已经想好了一会儿该怎么和司南说:如果你坚持用这个谱曲,那就做好失去它的准备。

  然后下一秒,钢琴声响起,平缓的C大调进入,一个八拍后司南的声音响起。

  「寄给潮湿的春天,到处腐败的虫眼

  月光和田野,会陪我流到哪里

  烫出洞的风,烟花里飘着雪

  要说,要说为什么会是这个春夜

  因为我追着一只蝴蝶,恰好来了这里」

  他换了编曲。

  莫听白脚下不自觉动了一下,但最终忍下没有起身。

  “这不是他以前的风格啊。”

  很显然艾斯和秦喧也发现了这点。

  明明不是明快的节奏,依旧是舒缓的、宁静的类型,但和第一次如同阴天一样的编曲不同的是,司南的新编像一个晴朗的早上。

  好像春夜里露出了太阳,枝丫间横斜着飞鸟,田野里的风和空中的云互相拥抱,一个孩童追着一只蓝色蝴蝶在畅快奔跑。

  「原谅我,对嘹亮的黎明不为所动

  请给我,一个载得动月亮的身体」

  几个音节收尾,录音室静了几秒钟没人说话。

  一直到秦喧终于首先反应过来鼓掌,司南才暗暗松了口气。

  应该没露馅吧。

  他是按照原身那几首老歌的曲风现场谱的曲,虽然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但幸好他偷偷瞥见的几个关键词给了他多几分钟的准备时间,而且歌词很流畅成熟又莫名契合他,让他很容易就代入了情绪。

  他小心翼翼看向莫听白,对方手里有“司南”的手写稿,说明他一定在此之前听过一遍,会不会怀疑……

  只见莫听白眉头越皱越深,司南忐忑将歌词纸从谱夹上拿下,刚准备解释自己是临时有的改编想法后,就听莫听白说:“我会告诉李端把你的solo还给你。”

  司南还没有反应过来,秦喧已经走过来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恭喜啊司南,你有自己的舞台了。这首歌真的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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