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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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阑的裙子很美丽,很薄,很不蔽风。

  她说:“还好。”

  但他已经伸出胳膊,把她拢进怀里了。

  姜阑可以感受到自己的体温每一秒都在升高一点。费鹰的怀抱太暖了,他的手臂肌肉隔着薄薄的裙子布料横在她腰间。

  姜阑没有听见任何人在他们身后咳嗽,她垂下眼。

  一碰到姜阑的身体,费鹰就觉得自己的五感恢复了正常。

  他怀里的姜阑就像她在通话中的声音一样,有些柔软,也有些香。他的神经被这熟悉的香味抚慰,连续几天出差的疲意逐渐消失。

  费鹰闻着她的味道:“你今晚喝酒了吗。”

  姜阑在他怀里仰起下巴:“一点点。”

  费鹰对上她的目光。她的一点点是多少,他很清楚。

  终于轮到他们时,做煎饼的大叔脑门上挂着汗,他的妻子在旁边给他擦了擦。大叔一边磕鸡蛋一边问:“想要加点儿啥?”

  费鹰低头看姜阑。

  姜阑抿抿嘴唇:“我可以每样都加一点儿吗。”

  费鹰在旁边笑了。他一边扫码支付一边对大叔说:“麻烦您了。”

  每样都加一点儿的结果是分成了两个巨无霸煎饼果子。

  两个人站在街头,拿着塑料袋包着的食物。街上终于不堵了,车流滚滚前行。

  北京的夜风轻撩姜阑的发,她的侧脸在街灯下看起来有些开心。她捏着煎饼问:“你想吃哪个。”

  费鹰根本就没点他那份:“随便。”

  姜阑就随手给了他一个。然后她吃了一口自己这份,真的很香,不枉排队。

  费鹰看了半天他手里的煎饼,犹豫着没吃。

  姜阑察觉到,抬头看他:“怎么?”

  费鹰说:“没什么。”

  但他始终没有吃哪怕一口。姜阑记起上次他们一起去吃饭,餐厅固定的tasting menu一共14道,费鹰从头到尾丢了大概四五个菜。当时她以为他是为了控制热量摄入,但此刻对照眼下的情境再回忆当时的场面,这个男人八成是挑食。

  姜阑忍不住笑了。她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你不爱吃的东西啊。”

  费鹰看着她,她笑起来真的有点可爱,于是他只能对她坦白:“我这人毛病挺多的,比如非常挑食。”

  非常挑食还说随便。

  姜阑低眼。她没觉得他毛病多,她觉得他有点可爱,甚至比上次揉耳朵的样子还要可爱一点。

  小摊儿生意很好,排着的队伍越来越长,有加班后从写字楼出来顺路买夜宵的打工人,有附近商场闭店后终于结束营业的员工,还有把车临时停下匆匆买了吃的又回去的过路人。这些人或是为了谋生,或是为了拚搏,或是为了事业,或是为了理想,但没有一个人不辛苦。

  姜阑后来把两个煎饼果子都吃了,她一点都不挑食,食量还不小。她从手袋里掏出纸巾和薄荷糖:“我今天的热量超标很多。”

  费鹰说:“你太瘦了,可以适当多吃点。”

  他把姜阑包煎饼的塑料袋要过来捏在手里,找了个垃圾桶扔了。姜阑看着他做这些事,其实觉得他完全不必这样,她不是个不能照顾自己的人。

  近处的商场外壁在临近半夜时分依然明亮,姜阑望向那边。

  临街的墙下,有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妆容狼狈,一边哭一边吃着煎饼果子。

  姜阑闭了一下眼,再看时,那个女孩已不在了。

  吃完煎饼,两人沿着华贸中街慢慢地走。

  姜阑有一点感叹:“这家商场的规模和体量,已经完全可以媲美欧美的顶级百货了。真的很了不起。”

  费鹰点头:“明年这边还要开个新馆。”他今天刚跟给对方做艺术空间设计的团队碰过。

  姜阑也听说了。现在这个世界真是处处都在讨好年轻人。年轻人几乎是每一个新商业模式的主力目标客群。

  她说:“现在的小孩面对的消费诱惑很多,和我们这一代非常不一样。”

  费鹰转头环顾:“我小的时候,根本想不到这儿能变成现在这样。”

  姜阑看他:“你小时候。”

  费鹰说:“嗯,我出生在北京。”

  姜阑对北京过往的印象,只停留在东西南北的各大商场,难觅的便利店,拥堵的交通,现代化和历史传承相交织的厚重感。

  但从今夜开始,北京在她心中有些不一样了。

  快到酒店门口时,费鹰问:“你这周末怎么安排的。”

  这周末是十一假期前的周末。姜阑没什么安排,她明天返沪之后,还要再连上两天班。

  她还没回答,费鹰又问:“你想不想在北京多待两天,我带你玩。”

  姜阑的职业生涯从没有只提前一天请年假的先例,她话到嘴边,却变成:“玩什么?”

  费鹰说:“我们去长城好吗。”

  一提到长城,姜阑脑海里匹配到的画面就是人山人海的八达岭或居庸关,她实在无法点头。

  费鹰似乎看出她的顾虑,他笑了:“我们开车去河北边上,看金山岭到司马台那段。”

  姜阑看着费鹰。她在思考。

  她出差只带了裙子和高跟鞋,不过鞋和衣服可以新买,这不该是问题,问题在于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健身房以外的地方穿过球鞋。另外,她的年假只用来度假,绝大部分地点都是海岛,她不会选择去需要消耗大量体力的户外景点,那是自我折磨而不是放松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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