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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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看信看得入神的徐沐好似被这动静惊醒一般,没等安阳看清她手中的信,她便迅速的将信纸一折,然后警惕的左右四顾。

  所幸一切如常,军营里虽然处处都少不了巡逻值守的军士,可并没有人特别留意她。

  徐沐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她这反应却让围观的安阳更加好奇了。

  “咕……”信鸽叫了一声,刚开口又戛然而止。

  徐沐这才抬头,看到了正飞在她头顶的信鸽,想了想又试探的冲对方伸出了手。而安阳虽然满心好奇不得纾解,见到徐沐的动作后,还是再次降落在了她的手掌上。

  信鸽很配合,然而徐沐却愈发疑惑了——这么重要的信件,送信的信鸽怎么会认错了人?这封信到底是机缘巧合送到了她面前,还是别有用心之人特地送来,混淆视听的?

  徐沐一时间想了许多,沉吟过后便带着信和信鸽一起去了主帐。

  现学现飞折腾了一整天才飞到这处军营,安阳其实早就饿坏了。然而只要一想到鸟都是吃虫子的,她就对进食这件事敬谢不敏——哪怕是之前变成兔子,她都能忍着委屈去试试青草的滋味儿,可吃虫子什么的,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还是太过超出接受范围了。

  饿着肚子,却不想尝试新菜谱,安阳只好将更多的注意放在好奇心上。

  长公主生来尊荣富贵,别说没来过荒凉的北境,就连正经的军营她也是没进过的。因此被徐沐带去主帐的这一路上,她看着营帐觉得新鲜,看着操练的军士觉得好奇,入了主帐见到这支军队的统帅,更是饶有兴致的打量起对方。

  可惜,公主殿下向来安于富贵,从不过问朝事。哪怕知道这里是北境,也看见了军旗上清晰的“徐”字,却依旧猜不出这支军队的主帅到底是谁?

  不过这些与她也没什么关系,作为一只鸽子,操心这个实属多余。

  主帐里,负手站在地图前的老将军肩背挺直,盯着地图头也没回:“怎么这时候想着过来了?”

  徐沐闻言默默上前,手中拿着那封从天而降的书信,径自走到老将军身后才开口道:“父亲,我这里有封信,您且看看。”

  老将军这才回过头来,花白的头发,看上去严肃又苍老。

  安阳盯着他多看了两眼,又忍不住回头去看徐沐——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眉目俊秀,不输给京中最俊俏的少年郎。而眼前的老将军满面风霜,少说也过了天命之年,或者年近花甲也说不定。这两人站在一处,像爷孙更胜过父子!

  徐老将军当然不知有只信鸽正对着他腹诽,他从徐沐手中接过了信,一目十行很快看完,旋即眉头的痕迹便又加深了些许。:“这信你是从何处来的?”

  徐沐听问便将正在围观的信鸽举了起来:“是这只信鸽认错了人,直接送到我手中的。”

  她说的是事实,也不觉有问题,可听到这般回答的徐老将军却忍不住有些惊诧:“这般重要的信,用飞鸽传书也就罢了,可这信鸽又怎么会认错人,还正好送到你手里?!”

  这事太巧合,巧合到让人不敢相信。

  然而送信来的安阳却是满心腹诽,若非不能口吐人言,倒是真想问一句:所以说这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你们一个个严肃得如临大敌,偏又一个字不说,是存心吊人胃口吗?!

  可惜她说不了,更问不出,只好蔫蔫儿的继续围观。

  这时徐沐才终于将话题说到了重点:“这信应该是呼延部落送出来的,他们向来好战,而且距离边境不远,信鸽勉强能飞过来。可这收信的人不是我,是信鸽送错了地方,那这信原本该送去的地方是哪里,该收信的人又是谁呢?”

  说完不等徐老将军回应,她又道:“不过除了信鸽送错这个可能之外,父亲以为有没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信鸽的信根本没送错?会不会是有人特地送了这封信来,又借由我之手交给父亲,届时说不定可以扰乱军心……只是战事虽一触即发,如今却也还平静。”

  两种思路,徐沐显然思虑良多,就是安阳听了有些不甚明了——怎么现在北境局势已经严峻到随时可能开战了吗?她久居京城,竟是半点消息也没听到!

  徐老将军听了徐沐的话,脸上严肃的神色却是稍缓了些,甚至露出些许笑容:“沐儿思虑周全,不曾轻信巧合,不错。”

  徐沐得到认同也笑了下,少年人神采飞扬:“那父亲,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徐老将军闻言,却是终于将视线落在了一旁看热闹的安阳身上:“你没把这信鸽放走,甚好。正好可以用它一试。放飞这信鸽的结果,无非是它折返回草原,亦或者重新飞去它该去的地方。”说话间,他粗糙的大手也伸向信鸽:“这信鸽识路认人,总不会一次认错,次次认错。”

  这主意倒也简单直接,而且信鸽就算飞丢了也无伤大雅,徐沐听了不禁点头。

  然而另一边的安阳却扑腾着翅膀,躲开了徐老将军的手——她心说别费劲了,就算你再放飞一百次,我也不认路,最后还得再飞回来!

  果不其然,当徐老将军和徐沐将信筒重新绑回信鸽腿上,再放飞时,安阳也只是装模作样在军营上空盘旋了一圈,然后便再次落回了徐沐肩上。

  等再放飞,她就再飞回来,认准一般次次落在徐沐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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