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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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常理为了保证主考官的绝对权威,副考的官职要略低于主考,但这两位主考不但都是世家出身,官职还不低于主考,这违反常理之下是看不见的汹涌波涛。

  不过好在齐颜有一层皇亲的身份,还可以粉饰一番,不至于让参考的举子们都看出异常。

  走完验身,验名等一系列的流程,考院的大门开了,举子们领了各自的门牌号走向了各自的小号。

  这三位主考都是第一次担任主考身份的“新人”再加上他们的肩上有着共同的使命——拉拢人才。

  这三人齐刷刷地出现在了考院的门口,准备先给学子们来个脸熟,留下良好的印象日后好办事。

  齐颜作为主考当然是要站在最中间的,再加上她是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胡须的,而且生着一双妖冶的琥珀色眼眸,许多举子都盯着冒犯的风险多看两眼。

  队伍的末位有几个看上去相熟的青年聚在一起议论:“我听说今年的三位主考官大人是一届的同窗。”

  “我也听说了,而且还是殿前三甲呢。”

  “真是好彩头,希望我们几个也能像这三位大人一样,共同步入金銮殿。”

  “不过我倒是觉得,朝廷此举寓意颇深啊。”

  “子路兄,此话怎讲?”

  “你看,这三位大人看上去都如此年轻,往年的主考都是些德高望重的宿儒,想必朝廷正值用人之际,重用年轻人,六部尚书中有半数都是年轻人,正是我等大展拳脚之际啊!”

  “子路兄言之有理,真希望可以金榜题名啊!”

  陆伯言耳聪目明,听到了考生们的议论,虽然他是上一届科考的状元,但因为没有得到三元一花,在会试中被齐颜压了一头,而且自己身为左仆射居然只能当个陪衬副考,这件事俨然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

  他重重地咳嗽一声,斥责道:“考院重地,何人窃窃私语?”

  几名考生当即噤声,垂首不言。

  一旁的公羊槐如今已经和陆伯言成了政敌,再加上他历来是看不惯陆伯言这副“学院派”的高贵,笑道:“陆大人好大的火气,看这几位举子如此年轻想必也是一考中第,觉得新奇也是在所难免的。”

  陆伯言冷哼一声:“入了此处就是一只脚迈入了朝堂,吾等饱读圣贤十数载方有今日,自然要做天下举子的表率,谨言慎行、得体持重还是要有的,好奇也不能在考院门口好奇。”

  对陆伯言的说辞,公羊槐嗤之以鼻:狗屁的苦读十数载方有今日,你不过是仗着世家出身,大树底下好乘凉罢了。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不过这话他纵然有胆子,也没有底气说出来了。

  虽然公羊槐还保持着少年时的刚烈,但他已经不再是一块无暇的白玉,他能站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虽然公羊府没出多少力,但也是齐颜给他的十万两雪花银打通了门路。

  说到底他和陆伯言半斤八两,一个靠老子,一个靠银子,谁也别看不上谁。

  想到这里公羊槐五内杂陈,百感交集。

  他转头看了看站在二人正中间的齐颜,不知道自己的这位昔日故友“干不干净”。

  他碰了碰齐颜,低声道:“齐大人。”

  齐颜:“公羊大人有话请讲。”

  公羊槐抬了抬下巴,示意之前聚在一起议论的那几个举子:“你看他们,像不像我们年轻的时候?在允州……”

  齐颜笑了:“像,不过公羊大人的这个比喻略有不当。”

  这下轮到公羊槐笑了,是啊……

  当年他和齐颜议论的是“允州一霸”丁奉山,怎么能和他们俩人相提并论呢?

  公羊槐:“是我失言了。”

  陆伯言看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打哑谜,恨得牙痒痒。自己刚说过要尊重考场,公羊槐就公然拉着主考官闲谈,岂不是打他的脸?

  可是百十来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也不好发作,更不能拂袖而去,只好把严肃的表情收了回去,露出和蔼的笑容。

  会试的考题每年都是主考官一个人出,不到开封发卷的一刻,就连两位副考也不知道题目是什么。

  卷子发下去了,寂静的考院掀起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有的举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的举子低呼出声、更有人拍手称快,还有人吓得战战兢兢,掉落了笔。

  会试的考题一共分三个部分,最后一道大题是论政,也是重头彩,光是这道题的答题纸就有三页之多,可见一斑。

  今年的论政题目很简单:论旧弊新政。

  这个论,自然是论国策。国策是谁颁布的?自然是皇上……

  可题目又规定得很明确:论旧弊,也就是说歌功颂德的话会被视为跑题而打到三等卷的行列。

  可是,试问古往今来又有何人敢公开质疑圣上的错处呢?这可是轻则杀头,重责株连的大罪过啊!

  陆伯言:“肃静,肃静!”

  公羊槐更是直接走下高台,到小号里面拿过一个考生的卷子看看齐颜究竟出了什么题了。

  下面的窃窃私语仍在继续,齐颜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瞥见公羊槐拿着一份考卷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试试拿起御案上的尚方宝剑往香鼎上重重一敲:“来人呐!”

  尚方宝剑一出,犹如陛下亲临。

  所有手持兵器的侍卫全部跪倒在地:“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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