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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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的庭审有新的变故,仍旧没有判决,律师们喝着酒,谈论起案件公开的细节。

  罗谦也加入了他们,汤执可能没人说话,缩在一旁,捧着酒杯,一口一口地抿。

  又过了一会儿,汤执说去盥洗室,过了五分钟还没回来,徐升看了看表,也起身走过去。

  盥洗室在餐厅的角落,经过一条昏暗窄小的走廊,墙壁看上去有些油腻,高高低低挂着抽象油画。

  走进盥洗室,汤执站在一个白色的洗手盆旁,指间夹着一支不知哪里弄来的细长的女士烟,肩膀靠着柱子,垂着头吞云吐雾。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立刻抬起头,看见徐升,愣了愣。

  “徐总。”他说,但是没有把烟按灭。

  徐升没靠近他,看了一会儿,问他:“烟哪来的。”

  汤执冲他笑了笑,说:“跟一个姐姐要的。”

  在不怎么干净的盥洗室里,汤执的皮肤看上去更白了,嘴唇红得像被吻过,眼中有被酒精蒸起的水光。

  徐升早察觉汤执对近来占据报纸头版的那宗案件的态度很怪,不过没有问。

  “抽完就回来。”徐升对他说。

  汤执又吸了一口,灰白的烟雾从他的嘴唇中间飘出来一些,而后他“嗯”了一声,懒懒散散地说:“还没抽完呢。”

  徐升看着汤执,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他拿出来看,是江言打的。

  汤执又低下了头,烟只剩一小段,烟头的火光离他的手指不远了。徐升生出一种想立刻把烟从他手里拿下来的念头,但只是接起了电话。

  “徐先生,”江言在那头说,“汤执在你身边吗?”

  徐升盯着汤执的脸,“嗯”了一声,江言在那头告诉他:“她母亲在监狱和人斗殴,被人用磨尖的牙刷柄捅伤了,现在正在医院急救。”

  烟烧尽了,汤执吸了最后一口,可怜巴巴地叹了口气,又看了徐升一眼,好像没抽够似的,而后伸手打开台盆的水龙头,把烟浇灭了。

  水把他的手指也弄湿了,他没有擦,随手将烟蒂丢进垃圾桶里,又甩了甩手,笑眯眯地对徐升说:“抽完啦。”

  第30章

  汤执跟在徐升身后,他们经过狭窄的走廊。

  有人迎面而来,徐升停下了,往一旁让了少许。汤执或许走路没看路,一脑袋撞上来。

  在浓郁的印度熏香的环绕中,徐升闻到了薄荷烟和汤执的味道。他回过身,低头看汤执,汤执抬头很乖地对他说“对不起”。

  徐升没有说话,往餐厅走。

  重新落座,律师们已经换了话题,开始谈论行业内的人事新闻,提起某位知名检察官接受天价年薪,提交辞呈加入律所。

  汤执仍旧坐在徐升斜对面,一坐下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罗谦靠近汤执,不知和汤执说了什么,汤执便垂着眼睛,看玻璃杯中的酒,心不在焉地笑了笑。

  实际上汤执的魂不守舍并不能让人轻易察觉,徐升也只是知道。

  坐了少时,徐升给江言发了短信,要他和钟律师与监狱协商,调换专家替汤执的母亲手术,有任何情况,都及时通知,又问江言最近回滨港的客机几点能走,是否还有位置。

  他稍稍犹豫后,向江言要了汤执母亲案件的资料。

  徐升找人调查汤执,是徐可渝闹得最厉害的时候。

  他拿到了调查结果,但并没有细读,只不过看汤执对徐可渝那幅三贞九烈的样子,似乎不一定能轻易为利所诱,才让江言把案件扔给钟锐,看有没有能做文章的地方。

  具体的案件信息,徐升并不清楚。

  徐升以前不感兴趣,方才看到汤执抽烟时,忽然还是想看一看。

  不多时,江言回了徐升消息,告诉徐升,从溪城出发的航班,最近的也要转两次机,抵达滨港的时间都早不过原定明天上午出发的公务机。

  而后又发来一条,说汤执的母亲肾脏破裂,出血量很大,情况危急,但医生已获准进入医院,正在手术。

  关于汤执母亲的案件文档也发送了过来,徐升没有立刻打开。

  时间近十点了,餐厅的灯光愈发昏暗,汤执喝空了酒杯,又有人替他倒了一些。

  徐升不愿意汤执再喝,便买了单,结束了晚餐。

  走出餐厅时,徐升叫了汤执一声,带他上了后面的轿车。

  进了车里,汤执靠在椅背上,安静地坐着。

  他身上薄荷烟的味道已经消失了,白皙的脸离徐升很近,明明暂时还不知情,看起来已经不轻松。

  坐了一会儿,汤执突然开口叫徐升:“徐总,这次回滨港,我还能不能再去看看我妈?”

  最近几天汤执太忙,没和钟律师联系过,不清楚重审的进度,但上一次探席曼香的监,席曼香最后跟他说“我爱你”,每每想起,都让他觉得不安。

  席曼香根本不喜欢说肉麻话,所以他觉得怪。

  徐升看着他,没有马上说话。汤执又为自己争取:“一定找事很少的那天。”

  “我每天都有很多事。”徐升面无表情地对他说。

  徐升总是油盐不进,汤执便十分无奈,看了徐升少时,忍不住装可怜说:“我好想去啊。”

  “想把我给她买的项链给她看一下,”汤执告诉徐升,“虽然她还不能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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