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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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唯我独醒,林寒和张抑扬失魂落魄回到学校。安静的寝室里,只能听见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突然,林寒站起身,不顾张抑扬的询问,一头冲了出去,七拐八弯,来到陈胭位于校外的出租屋。尽管阳光灿烂,那幢被树荫遮蔽的老旧平房,还是隐藏在阴冷的暗影中,仿佛与旁边的事物处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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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胭,她会不会也……带着忐忑不安的情绪,林寒走进了那片树荫。他抬手曲起指节,刚要敲门,门开了。陈胭背着背包,看样子是要出门,看到林寒,她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日里没有丝毫表情的冷漠模样。

  “你……也没去上课?”看到陈胭,林寒忽然觉得,自己变得笨嘴笨舌了。

  “有事,请假了。”陈胭维持一贯的作风,撇撇嘴角,不说一个多余的字。

  “绝代三娇都死了,你知道吗?”

  “都死了吗?不清楚。”陈胭淡淡回答,“你找我,就是要告诉我这些?”

  “不……我……我是担心你。”在陈胭忧郁眼神的注视下,林寒越来越慌乱。

  “恐怕不止这些吧?”陈胭眼中浓重的忧郁底下,闪过一丝凌厉。

  林寒有了种被人揭破心底秘密的窘迫,脸颊微微发热:“我……是想知道,那些……哦,不。所有人的死……”

  “是不是我搞的鬼?”陈胭问这话的时候,林寒似乎从她脸上看到了一掠而过的疲惫。他觉得很奇怪,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你误会了,我只是怀疑那些游戏。你是从哪儿找到那些游戏的玩法的?”

  “网上。”陈胭简单回答完,从门后走了出来,随手关上门,“我有急事,如果你再没别的问题了,我……”

  “呃……你……这几天要小心点,那游戏很邪恶。我总觉得,事情还没结束,只是不知到下一个会轮到谁。”林寒说这话的时候,的确很真诚,担忧之情溢于言表。陈胭大概也看出来了,她脸上的冰霜稍有融化,竟淡然地给了他一个微笑。然后,她低下头,撇下他走了。

  陈胭那难得的笑容,令林寒激动不已,直到她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他才回过神来。他紧赶几步追上去,人头攒动的大街上,哪还能找到她的身影?他怅然若失,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慢慢走回寝室。

  寝室里空无一人,其他人没下课,张抑扬也不知上哪儿去了。林寒在床上躺下,双臂枕在脑后,心底、脑海,不断闪回的,都是陈胭那似有若无的微笑。未知的恐惧被淡化,下一个是谁?这样的问题似乎也不重要了。

  下午的课,林寒刻意坐在了最后排,与陈胭的座位,只隔着一条走道。他用书挡着自己的脸,斜斜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旁边的陈胭。陈胭好像并没有感觉,也许是感觉到了,却不予理会,总之,整堂课,她都在认真听讲,做笔记。

  整个下午,张抑扬都没现身,下课后也没见他在寝室。晚饭后,肖梓杰和周陌相邀去图书馆晚自习,林寒则坐在自己的书桌边,捧着一本黑猫社的悬疑短篇合集在看。肖梓杰他们走后没多久,张抑扬回来了,看上去气色不错。

  林寒没动,他已经被精彩的小说情节紧紧吸引住了。张抑扬径直来到他桌前,趴在他对面,神神秘秘掏出一个黄色三角状的东西:“林寒,我下午找了位高人,求了两道符。这个给你,带上能避邪。”

  “符?”林寒放下书,接过那个东西,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你信这个?”

  “本来是不信,不过,难道你没发觉她们三个的死很邪门吗?”张抑扬盯着林寒的双眼,“下午,师傅也说我们被脏东西缠上了,把这符戴在身上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以化险为夷。你还真别不信,揣上这东西,我整个人都感觉好多了。”

  想想张抑扬也是一番好意,林寒说了句“谢谢”,把符放进胸前的衣袋里。张抑扬打了个响指,脱下外衣丢到床上,走向洗手间:“对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把它压在枕头下边。”

  关上洗手间门,张抑扬吹着口哨,用热水泡了个脚。倒掉脏水,他走到洗脸池前,放水洗脸。腾腾的水蒸汽蒙蔽了面前的镜子,他继续吹着口哨,吹的是他最喜欢的那首陈奕迅的《富士山下》。看看水放得差不多了,他关掉龙头,俯身鞠了捧热水,拍到脸上。

  “笃笃笃”——有人在敲洗手间门。张抑扬满脸的洗面奶泡沫,他啜着嘴唇,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句:“快了。”犹犹豫豫地,敲门声又响了三下。这次他没予理会,将整个脸都浸在了洗脸池里。敲门声沉寂了下来。他闭着双眼抬起头,伸手够到了挂在旁边的毛巾。

  擦净脸上的水珠,张抑扬觉得皮肤紧绷绷的,有点不太舒服。他睁开眼,不经意瞥到手上的毛巾。毛巾怎么变成红色了?他的心一沉,下意识朝雾蒙蒙的镜子看去。镜子里,模模糊糊映出他的脸,但能明显辨别出,也是红色,触目惊心的血红。

  “唔——”张抑扬闷哼一声,低头看向洗脸池。池子里,满满的一盆,哪是水呀?分明就是一盆血,红得发黑,粘稠的血浆。他猛地扔掉手里的毛巾,张大嘴,被恐惧窒息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一个劲儿地后退,直至后背撞上墙壁,再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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