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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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崖畔上开花崖畔上红,

  风吹花瓣落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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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节:草丛产子(2)

  水向东流九道弯,

  弯弯曲曲数落红。

  哥哥你几时回转来,

  将妹心思捧手心儿上。

  她的声音变得薄弱和不稳定,断断续续,眼泪也止不住地流。她一边哼着,一边检查自己将要用的东西:很多的卷纸、酒精、剪刀、热水、脸盆和干净毛巾。她记得母亲生邦的时候准备的就是这些。她发现就是没有孩子的东西,小毯子小衣服之类,什么都没有。她找出自己的钱包,里面还有两张百元纸币。她披上一个布依织锦披肩,就捏着这两张钱还有小剪刀出去了——下意识里,她随时准备着要迎接他的突然降临。

  从她住的出租屋到大街上,有一条漆黑的巷道。她从每隔三五米远就有一对紧拥在一起的男女身边挤过去,来到大街上。

  大街上灯火辉煌,不夜城在夜晚比白日更加美妙完美。她走上一条漆黑的街道,这是一个新开发的住宅小区,楼还在建,路还没修好,路灯杆立起来了但不亮。这是条近道,她向来往人更多、灯光更明亮而且有喧哗之声的广场方向走去。她记得那里有很多商店和饭店会营业到很晚,还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士多店,可以买到孩子的衣服和用具。

  走在感觉有些陌生的黑暗小街道上,遥望她要去的地方,像小时候在山里走夜路,明明看见灯火温暖的寨子就在前方,但却走了很久也到不了寨门口。她走不快,身姿有些摇摆。黑暗的小街道很漫长,她仿佛在穿越自己人生的某个过程,就是这个过程,如此的黑暗而无助。她是在黑暗中受孕的,无边无际的、永难把握的黑暗,将她包裹,又似有非有,把她带入深渊,让她的生命孕育另外的生命。她突然觉得,她并不恨他,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她浸入回忆,回忆那个黑暗之中颠覆一切的过程,每一个细节,他是如此的强壮有力,他的脸像高原烈日下暴晒了一整天的石头般发烫……在回忆中,他似乎也已经不是他了,展开了她的身体令她怀孕的,其实是黑暗,是黑暗中旋转的天空,是黑暗中叹息的南明河,是南明河潮湿又芳香的堤岸,是那在她命运中守候了很久的黑夜之神。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很久也没接近那个城市灯火最辉煌、有着快乐喧哗的地方。她没有力气,双腿发软。

  阵痛又发作了。她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东莞庄附近的一片草丛,她再走不动了。看看四周,竟找不到自己来的方向,也不知身处何处。夜晚的景物和白天是多么的不同,夜晚的一切都像是梦的舞台的布景,她感到疲惫,感到虚无和轻飘,不能控制自己。她就在草丛中坐下来,手在身后撑住自己的身体,她想睡去,在习习凉风里睡过去,去睡梦中迎接她的孩子……

  片刻,在剧烈的疼痛中,孩子脱离了母体,哭叫着来到世间。她在瞬间清醒过来,迅速用小剪刀剪断他的脐带,再用披肩将他裹了起来。她的身体轻了,虚空了,开始发冷,仿佛他将她生命的多半带走了似的。她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按在自己虚弱、渴望温暖的腹上。

  这是一片闲置的工地,守工地的保安刚送走一起玩了大半夜扑克的老乡,准备睡下,就听见了初生婴儿的哭声。他光着膀子拿了大电筒循声而来,很快看见草丛里的人影。电筒一照,那女子抬起头来,还是一张少女的脸,满是泪痕。少女怀里的婴儿已经不哭了,她抱紧他,颤抖着。保安转身跑回工棚,拿来自己的薄被披在她的身上,又在旁边燃起了一堆火给他们取暖,然后,他回工棚拨打120。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火刚刚熄灭,阿哈抱着孩子直打哆嗦。

  这个夜晚,王鹰在西乡的金腰带酒吧,吹奏一些舒缓浪漫的曲子。

  胜利者已经回去后台数钞票,或者去三楼享受按摩,他的音乐给那从拳击台上抬走的失败者安慰,也为酒吧客人将心灵上被残忍和血腥、利欲齿咬的伤痕抚平。酒吧里变得很安静,客人们听着抒情优美的萨克斯风,忘记了自己刚才下注的输赢,都不想说话,只默默地喝着啤酒、鸡尾酒。他吹奏凯丽金的《春风》,客人们听得身心愉快。他从《春风》转到《樱桃树下》,这时他看见了神奇的幻象——阿哈,美丽的阿哈,抱着一个恬静沉睡的男孩,在繁花如云的果树园里,望着他微笑。他轻轻地,携带着音乐,走向他们,在一个激情上仰的动作里,萨克斯管里仿佛发出了温和的命令,樱桃树洁白的花瓣突然纷纷扬扬飘洒而下,落在他们身上,阿哈的笑充满了喜悦,婴儿也睁眼醒来,快乐地张着小嘴……

  王鹰决定离开,马上就走。

  他感到渴得不得了,喉咙里仿佛火烧一般。他停止吹奏向酒吧角落走去,想在离开之前好好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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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节:草丛产子(3)

  李遥和黑雪正在亲密说话,旁边不是柔桑,而是一个姿色一般表情木然的姑娘,黑雪介绍说是她表妹小许,大学毕业没找到工作,来南方看看。李遥历来鄙夷不漂亮的女人,一直当那表妹是电灯泡,看也不看她一眼。小许倒不在乎,似听非听,似看非看,也不离开。李遥更加讨厌她,故意当着她的面和黑雪打情骂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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