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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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 这只能说明七驸马的星图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并不能证明驸马, 她不是不详之物。”

  皇帝此刻恨不得把贺星官的嘴缝上, 不管怎么说连烈锦的身份都非同一般,再这般无理取闹下去, 她总得给高璟奚和燕国公一个面子吧。

  至少, 表面如此。

  她也知道连烈锦身上有许多秘密,但自己派出去的暗卫竟然失手了,让她不得不从长计议......

  “哦?如果还是这些诬陷之言,朕觉得你也不必再说了。来人啊, 将贺......”

  “陛下,儿臣认为应该让贺星官把话说完,”因为戴着半张面具的关系,众人只能看见连烈锦形状优美的嘴唇翕动,“否则,也难以服众不是。毕竟,星辰的指引,自有道理。”

  “想不到七驸马,勇气可嘉啊。”高清又在一旁哼哼了两声,她知道自己应该保持低调,但想到自己离成功,离把他们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就只差一步之遥。

  这让她止不住地激动而急躁。

  “不敢当,清者自清,不才身正不怕影子斜。”连烈锦感受高璟奚灼热的视线,便侧过脸去,唇角含笑,示意高璟奚安心。

  无论如何,七公主的驸马必须是个“清白”之人,所以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得到高清的肯定,贺星官挺直了腰板,孤注一掷地说道:

  “陛下,天上二十八星宿,皆能引来天雷地火,焚烧那不详之人。只需要七驸马同在下,一齐立于皇后娘娘的本命星光之下。自然有天火降临,惩罚不详。”

  连烈锦记得宴席是在巳时左右开始的,洛千儿今日被流放出去,走到长雍城郊外约莫会在未时。

  得抓紧时间了。

  想到这里,连烈锦取下面具交给高璟奚,再回身淡淡说道:

  “那就请星官大人快一些吧,您耽误太多时间了。”

  被连烈锦讲得好像是他故意拖延时间一样,贺星官心中更是呕得不行,本就不大的眼睛细细眯起,眼眸里不断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一会就有你的好看了,自己的天星引火术可是从未失手过。

  按照贺星官的吩咐,几个宫人搬来了一根极其高壮的铁柱,放在宴会厅的空地上。

  “请七驸马与老夫一同站出来吧。”贺星官一甩拂尘,站到了铁柱右边两米处。

  看着连烈锦一步一步往大厅外走去,高璟奚手心渐渐收紧——

  她是知道贺星官一向的手段的,他与高清的阴谋,她们也知晓了七八分,只是她还是担心......

  日光下,连烈锦的长发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泽,微风拂动着她墨绿的衣袖,飘逸出尘。

  短短的时日来,在自己的教导下,连烈锦比之从前成熟稳重了不少,或许是心意相通的缘故,二人总能想到一处去。

  高璟奚想起她们俩彻夜不眠,思索如何破解高清所做的局时,自己曾经问过连烈锦:

  “烈锦,可会觉得很苦?从此以后,你我就要囿于朝堂,困于诡谲人心。”

  那时,连烈锦笑容灿烂,露出了那颗糯米般的小虎牙,“能有选择,就不算至苦。”

  等高璟奚回神之时,连烈锦已经站在了贺星官右边五米处,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刚刚就未曾散去的乌云,此刻变得更加浓黑。压低的云层令人感到压抑不已。

  几乎就在瞬息之间,贺星官的拂尘与天边突然出现的一道火红,连接在了一起。

  “是......这是天罚,能够焚烧不详的天雷地火。”

  宴会大厅里的人不由得大叫出声,皆是面带恐惧地看着这一幕。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能目睹这样只会在书中记录下来的场面。

  犹记天罚降下的那一次,还是在几百年前,为了惩罚某一族的倒行逆施。

  如今,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火红的光,越来越盛,炙热的感觉扑面而来。

  只听得“嘭”得一声巨响,一阵带着硝烟味道的黑烟滚滚。高清更是强支着身体,往外看去,她迫不及待想看到连烈锦被天雷地火烧得面目全非的样子。

  只是,等黑烟散去的那一刻,她注定要失望。

  连烈锦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除了头发沾上许多飞灰,显得有些灰头土脸。

  眼前的场景颇有些骇人,皇帝惊讶得从龙椅上站起,高声吩咐宫人门快去查看发生了何事。

  几个胆大的小太监忙冲了过去,不一会儿便回报说:

  “回陛下,贺星官他......他被自己召唤而来的天火焚烧至死。”

  众人想起刚才贺星官还信誓旦旦说,天雷地火会焚烧不详之人。

  敢情,绕了这么大一个圈,不祥之人就是他自己?

  好一场闹剧,贺星官所属的镇星司这回丢脸丢大发了。

  说别人是不详,反过来死的人是他们自己。

  座席上,高清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结果。贺星官怎么说也是两朝老臣,如今失手死在他自己最擅长的占星之事上,令高清惊得心口直冒凉气——

  连烈锦到底有什么妖术,先是星图改变,现下更是躲过了天火。

  “这样说来,贺星官口中的不祥之物,乃是他自己了。”

  皇帝低沉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宴会大厅里,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回话。

  “陛下,还望陛下给儿臣做主,”高璟奚一人从座席上站起,缓缓跪在大厅中央,一双勾人凤眼里,含着如梦似幻的水雾,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轻颤着眼睫,声声低诉,“驸马与儿臣在母后的生辰宴上遭此大辱,我们二人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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