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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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行贿,”十一月忽然举起双手表示反对,“是劳务报酬。”

  米丽亚姆耸耸肩。“对你说是劳务报酬,对猎犬队说就是贿赂。”她转向我继续说:“我把这些点火的玩意给大头领的小狗们,他们则帮你们对付腐尸。”

  “你知道我们在和腐尸交手?”亚斯敏问。

  “十一月和我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该死的白化病人在做攻击布署。瑞薇把几只腐尸安置在前面,许多都埋伏在街角。所以我想你们可能需要帮手。于是我把身上所有的法杖都拿来贿赂最近的猎犬队,叫他们来帮你们。他们还真来了。”

  十一月轻轻地哼了一声:“他们只是找机会对活动的目标放火罢了。”

  “也许吧,”米丽亚姆承认,“可他们守住了信用并且发动了正面攻击。我知道你们会聪明地从后面逃出来,所以我们才在这儿。”

  “但我们现在该走了。”十一月说着朝墙的那头冲天的火光做了个手势,“这个地区再有几分钟就会变成一片火海。另外,我肯定你们一定想尽快看看往印记城去的传送门。”

  尽管已经累坏了,但亚斯敏还是坚持要抱着俏皮话。于是我们大家在十一月的带领下急急忙忙地离开了这儿。米丽亚姆和哈泽坎一起在后面走,一路还头碰头悉悉索索地说着悄悄话。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也没必要听:他们一定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只要能把糟糕的事情抛在脑后,只要能往回家的传送门那里走就好。

  在我身边游着的泽瑞丝年幼的脸蛋上则是一副难过的表情。她所离开的是她唯一熟悉的世界,是她被猎犬队捣毁的家园。我有时会愤世疾俗地认为那家人并没有她所描述得那样好,可他们毕竟是她唯一的亲人,她生活的全部。而现在,她不得不抛开这一切,在陌生人的陪伴下一起逃亡。

  于是我安慰她说,印记城有个纳加人的小社区,我还认识其中的一些感觉会成员。我们一定能找到人来照顾她,直到她能独立谋生为止。泽瑞丝礼貌地点点头,并说她确定印记城是个友好的城市……可她不久又一脸悲伤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 * *

  瘟城没有城墙,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边界。参差不齐的房屋散布在富人区的外围,互相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以至于它们的院子都有一块田那么大。或许是我在城里住得太久,连田地都认不出。总之,现在已经是瘟城的深秋,空气中透着冬日将至的寒冷。不管这些田里夏天长着什么,它们也早被收割得只剩秸杆了。

  我们沿着一条黑色的土路往前走着,上面布满了及踝深的车辙。田地一直延伸到了道路的右边,里面除了一两棵光秃秃的杂草以外什么也没有。从广义层次上看来,这些田野本身就是光秃秃的:路的两旁都是几百英尺的空地,再往后则是灌木……是原始丛林,黑乎乎地。很明显,当地的猎户常到树林里来顺着足迹跟踪猎物、砍伐灌木。可猎人们总是喜欢在先辈们扎营的地方扎营,他们在同一口水眼里取水,在同一个洞穴里栖身。所以我肯定树林里还有更为荒凉的地方,一个人花上几辈子都出不来的深山老林。

  那儿可就不再是田了。

  我看得出来田是在那儿没的:就在林子把路包围住的那块地方。高大的树木在风中沙沙作响,大部分是榆树、橡树和槭树。在白天,它们的叶子一定是深秋时分的红色和橙色;但在夜晚它们看上去一片漆黑。树枝纵横交错地遮在道路上,把天空中的光线密不透风地挡在外面。在近处看,眼前就好象出现一个山洞口似的。

  “尊敬的有翅人,”俏皮话的声音很低,“这样做明智吗?这些树林很可能藏着强盗……或者其他更加危险的威胁。”

  “不奇怪,”十一月回答道,“不过这条路没有什么分岔,人烟也很稀少。你或许能在那儿找到一两个以坚果和草莓为食的恶棍,可只有在水边东西走向的商道上才有真正的强盗。”

  可她没提到那些潜伏着的危险。毫无疑问,外域到处都是危险的野兽,尤其在象瘟城这样被诅咒的城市附近。我朝乌黑的树林里看去,小心翼翼地走着。“可传送门到底在哪儿?”

  “不远。”十一月说,“就在树林里不远处的一个小礼拜堂里。那是很久以前一群崇拜蛇人的信徒建造的。”说着她朝泽瑞丝点了点头,“纳加人占据着一大块直通瘟城的土地,但他们从不接近镇子。根据传说,纳加人被这些信徒狂热的崇拜弄得很不自在,于是就都不满地离开了这里。而不久以后这种信仰也日渐消亡;有些人认为他们希望能重新引起纳加人的注意,所以集体自杀了。我所知道的是,这座礼拜堂自从我住在瘟城的时候就没有人,大概荒废了有几百年了。”

  哈泽坎这时清了清喉咙:“你有没有,嗯,晚上到那儿去过?”

  我知道男孩在想什么。被遗弃的礼拜堂通常在晚上并不是个好去处,更何况它的主人们都有狂热的自杀倾向。可十一月却说:“里面不闹鬼,如果你指的是这个的话。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好逞英雄的家伙来瘟城?你知不知道他们得知附近有一个被废弃的小礼拜堂时有多兴奋?要是那儿真有鬼,这些可怜的妖怪也早就在几世纪前给消灭干净了。其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上星期一队冒险者来这儿,他们遇见的最大的麻烦就是有只松鼠在啃他们的面包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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