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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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头笑,说你这个想法就很别致。

  有多别致?

  许子诠说,充满了野心的那种别致。

  听起来不像夸奖,唐影皱了眉头,“男人是不是都不太喜欢有野心的女人?”

  “未必。他们只是不喜欢比自己还有野心的女人,大部分男人很务实,你懂的,择偶标准只有一个:能hold 住就行……”

  “还有一个,长得美。”唐影笑着补充。

  “这个标准你可以无视的。”许子诠认真看她,一贯深情神色,“任何只要是长了眼睛的男人,都会觉得你美。”

  浪子的赞美,聪明一点就当作礼貌。唐影笑笑,没说话。

  绕着大厦走了两圈,咖啡早早喝完,她晃着杯子里的碎冰听响儿,整个大厦环绕着只有一个垃圾桶,他们只好再走半圈,在垃圾桶前停下,将空咖啡杯扔进桶里。一下子,没有了继续散步的理由,彼此默契打算告别。

  “对了,怎么没戴?”临别他又启话头,目光看向她的手。指尖被冰美式与秋风冻地微红,唐影一时没反应过来:“戴什么?”

  “友谊之戒啊。”他晃了晃自己的手,金色卡地亚戴在右手食指,gay气很足。

  唐影叹气,“你知道为什么只有通常恋人与夫妻才戴戒指吗?”

  “又有知识点?”

  她笑,“对。因为戒指代表束缚,束缚欲望和人性,去遵循世俗所需的一夫一妻。然而只有爱情才需要束缚,友谊是不需要的,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有很多朋友。”

  “可是我只有你一个异性朋友啊。”

  她一愣,“但……我有很多。”

  “没关系的。”他很宽容,伸手将她被风乱刮得头发理了理,棱角形状的嘴弯弯笑起:“戴了1个友谊之戒,你还剩下9根手指头。”言下之意是你还能接着和别人戴友谊之戒。

  她无奈了。

  更无奈的是她回到工位时,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脑抽给许子诠发了微信:

  “为什么你只有我一个异性朋友?那其它的姑娘们是什么?”

  那边过了会儿才回,似乎诧异唐影会问这么一个问题,而答案:

  “当然是……情人啊。”

  白眼翻到天上。

  下一秒钟,电话响起,又是大王,声音匆匆,“Z集团又要找我们开电话会了,我定了2号会议室,5分钟后见。”

  习惯性神经紧绷,唐影说:“好,我准备一下。”

  电脑显示此刻是下午5点。

  Z集团和婊姐一个气质,都喜欢在临近下班时派活开会,习以为常。只是唐影没想到,这竟然会是她和大王一起开的最后一次电话会。

  第18章 雇佣关系只有本分,哪里来的情分

  在唐影还是一个实习生的时候,她对“与客户开会”这样的行为,有着近乎神圣的职场幻想。

  比如必定西装革履,包臀裙子或长西裤熨出两条直挺褶皱,拎着电脑和皮包,走路生风。

  比如客户必定多金,聪明而睿智,谈吐优雅又刚刚好被自己的美色与睿智吸引。对于不签单子的刁钻客户,你可以用眼泪征服。

  再比如,开会就是一场聪明大脑的火力碰撞,会有激情澎湃的演讲者拿着马克笔用英文在会议室的白板上划满关系图,大家认真聆听,时时点头,还会在中国面孔中夹杂着几个洋人,竖大拇指说good.

  工作久了以后才发现,大部分的会议冗长到足够打瞌睡玩手机,大家衣着随便,神情萎靡;永远总会有几个话痨,叽里呱啦一通,不知所云。

  去年一次跨境电话会议足足5小时,考验的不再是智力与专业度,而是耐力与膀胱,对方热衷揪着小问题叨叨不停,结束了以后大王翻白眼和唐影说我怀疑电话那头的香港人,只是想借着开会锻炼他的普通话吧?

  唐影耸耸肩,“反正他公司出钱买我们时间,直接bill小时单咯。”完事打着呵欠打开电脑登录系统,记录:某项目,某时间,某会议,时长5小时,括号里的小时单价:2000元人民币。

  CBD律师的小时单很华丽,带来昂贵幻觉,不过,钱全部哐啷进入老板口袋。什么都是外衣。

  当然不是所有公司的钱都这么好赚。比如Z集团。

  婊姐永远会仔细核对每一次小时单,比如质问:“为什么你从北京到杭州的飞机三小时也要计时收费?”

  唐影说:因为是贵公司的项目导致我出差。

  婊姐很凶,灵魂三问:“那你在飞机上有看文件吗?有工作吗?有为这个项目做准备吗?”

  她一愣,“可、可这是行业惯例,在途都需要收费的。我们的唯一成本就是时间,因为出差,导致这个时间我们也没办法为别的项目工作,这也是算在成本里的。”

  婊姐干脆:“不能这么算,我会发邮件和你们老板说的。”

  再比如,每一次开会,婊姐也会认真核对参会律师人数与工作:A律师在会后进行了会议记录,B律师在会后草拟了文件,咦,C律师呢?C律师只是参会?会后却没有任何工作?

  又将疑惑截图抄送老板:麻烦解释一下哦,我发现C律师只是参会,没有后续工作?那这个参会是有必要的吗?他的参会时间还算进小时单吗?

  ……

  客户类型很多,乙方也会在心中划分三六九等,事少给钱爽快的是上等客户,话多事多给钱又抠的那些客户伺候久了也让人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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