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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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立即冲破了屋内的死寂,同时也令林川清醒了许多。

  刚才的自信,刚才的不容置疑在这个瞬间完全消失了,林川的眼神中立即流露出一种迷茫,他似乎根本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站在强烈的白炽灯下,林川如同一块朽木。

  苏琼的干呕还在继续,甚至不能自持,身体顺着门框滑了下来,蹲在了地上,她掏出了一块手帕,捂在了自己的嘴上,却还是掩不住干呕的声音。

  旁边的圆脸探员拍了拍苏琼的肩膀,低声问:“苏姐,没事吧?”

  苏琼摇了摇头,伸出一个手来指着屋内,半天才从干呕的声音中挤出两个字来:“铐上!”

  林川呆立在朱桐的尸体旁,白炽灯将他的影子深深地投在床上,似乎与死去的朱桐合而为一,但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苏琼所说的那两个字声音极小,但却如匕首一样刺进了林川的耳朵,他突然间感觉到天要塌了下来。太阳在瞬间陨落了,刀条脸已经站在了林川的面前,而那手铐,锃亮、冷酷无情!

  林川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双手。

  《林川悬疑档案之戏梦》第二章(1)

  脚步声,房东怎么可能走出这样的脚步声?

  脚步声清脆地回响着,这分明是只有高跟鞋在空荡的走廊中才能踏出的声音,而那个看起来十分龌龊的房东脚下总是趿着一双脏兮兮的拖鞋。

  仿佛是一场噩梦。

  被带到警察局了,林川还没有从噩梦中醒来,他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中而无法自拔,他需要重新审视自己,不是为什么会被铐起来,而是在案发现场时那个侃侃而谈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林川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他对自己这个特性十分清楚。在影视圈中,不善于表达的人根本混不下去。

  每一个编剧,每一个导演、制片,甚至是每一个场工要想在影视圈中混,首先要学会的便是说话,不但能够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而且要以强烈的,仿佛是神经质般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创作思维。

  这是行业内扎到钱或接下活儿的根本。其实,创作思维的好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话时的状态,自信甚至嚣张,只有这样才能唬住人,才能把本来不属于你的工作揽到了自己的名下,当然随之而来的便是片酬。

  林川天生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他可能将是一个永远无法成功的编剧,虽然林川很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改不了。林川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但今天,他错了。

  林川怎么也想不到,当自己面对着朱桐的尸体的时候,原来那个沉默寡言的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自信满满的一个编剧。

  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会是这样?

  这是林川实在难以想通的问题,当他说完了那番话的时候,他骄傲地看着苏琼,恍惚中根本不是自己一般。但当苏琼蹲下了身子,寂静被打破的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寻常,这种不寻常来得是那么突然,令林川措手不及,又是那么自然,令他完全忘却了自我而沉溺于其中。这是多么不寻常啊,因此,林川惊愕当场。

  其实,令林川更为吃惊的是那番话的由来。

  林川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够看着死尸,就像福尔摩斯那样地分析案情,而且出口成章,没有半点思考的迹象。仿佛那番话曾是幼年的记忆,虽然并不常提起,但深刻异常,根本就不必经过大脑的思考,只要张开嘴就会自然地流淌出来一般。

  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幼年的记忆中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话语,而能够说出这些话的人若没有经过严格训练也绝不可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在那个时刻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吗?

  林川感到浑身寒冷,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迅速地占领了他身上每一个毛孔,这远比那副锃亮冰冷的手铐来得更加残酷。

  当一个人无法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反常行为时说明他还能够正常地思考,只是这种思考比那反常的行为更令他感到可怕。

  林川突然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他需要被拯救。

  林川是在天色渐亮的时候被带到警察局的,雷厉风行的苏琼根本不容他有半点喘息的机会,这倒将林川从那种可怕的自我审视中解脱了出来。但这却绝不是拯救。

  “在我问你之前,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苏琼这句话立即将林川惊醒。

  林川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犯罪嫌疑人,面前坐着苏琼和她的两名助手,这完全是审讯的样子,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只在影视剧中看过的场景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林川对苏琼说道:“人不是我杀的,你们肯定抓错人了。”

  苏琼笑了一下:“朱桐死亡不过几个小时,你的房东已经证实你当时在自己的屋里,所以你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

  林川头一次感觉到那个房东的好处来,他有些不知所措:“那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苏琼严肃地问道:“你学过法医吗?”

  林川摇了摇头。

  苏琼继续问:“那你又是凭什么推断出朱桐的死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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