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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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这只是种逃避责任的借口。现在……”芬恩倾身向前。“我们已经找到全案最重要的关键。你验尸的时候究究竟看到了什么,怎么会说在场的人都不可能杀害泰蒂小姐?”

  韩佛林深深吸了一口气。

  “嘿,你听说了,是不是?这是真的。我刚刚告诉过你,我做过法医。你永远不可能确定一个人究竟死了多久,可是越快赶到尸体旁边判断就越准确。我检查尸体的时候大约是午夜前十分钟,我敢发誓那个女人的死亡时刻绝对不会晚过一点四十五分,也不会早过十一点三十五分。你听得出这点味着什么吗?”

  “当然。”芬恩沉着地说。“就利益的考虑来说,你有没有告诉过其它人这个事实?”

  “我告诉罗谢特了。”

  “哦。是的。”芬恩在漆黑中莞尔。“在十一点三十五分到四十五分之间,你们全都聚集在另一间房间内;但是,又没有人能够从外面潜进来。”

  韩佛林浑身打颤,接近半歇斯底里状态。

  “所以,除非是那个女孩杀了她,”他说,“否则,没人能杀得了她,因为根本就不可能。”

  第十二章 失落的环节

  “你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跟他一起追逐谋杀犯吗?”

  “我,”凯德根哈哈笑出声,“不,赞美上帝。不过这倒是十分喜剧化。”

  “什么事喜剧化?” 棒槌学堂·出品

  “昨夜,就在昨夜,我还兴致勃勃渴望冒险、犯难、刺激;只要能够逃避中年危机,任何事都行。歌德说过,人对于自己的愿望一定要十分谨慎,因为你很可能如愿以偿。他说得真准。我想摆脱无聊的生活,结果诸神把我的话当真了。”

  “我想象不出,你的生活怎么可能枯燥无聊。”

  “我的生活的确无聊极了,总是见同样的人,做一成不变的事;我只能努力将我喜欢做的事跟人们愿意花钱付我做的事,多重叠一点。”

  “可是,你这样出名,”莎丽抗议道,“芬恩教授说你很出名的,我也记得以前曾经看过你的脸,就在《广播时报》上。”

  “哦,”凯德根意兴阑珊地说,“我希望他们在征求当事人同意以前,不要随便乱登别人的照片。那就像一个神秘主义者想要跟神沟通又同时要处理一次严重的消化不良。”

  “你怎么处理呢?”

  “处理?哦。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读诗。”

  “什么诗?”

  “我自己写的诗。”

  莎丽在微暗的夜色中倩然一笑:

  “我还是看不出你是个写诗的诗人。光说一点就好了——你太随和了。”凯德根精神一振,挺起身来。

  “你晓得,这叫我感到振奋。我很害怕自己已经降格为一个文字纺织机。”

  “哦,你说的这句话很艰深。”

  “对不起,那是引用教宗的话。”

  “我才不管那是引用谁的话。你明知道我不懂,还一直引经据典,实在太无礼了,这就好像故意用别人不懂的语言在交谈一样。”

  “噢,亲爱的,”凯德根满心忏悔。“坦白说。这只是一个习惯。更何况,我要是把你当作孩子来说话,那就更失礼了。”

  莎丽还在想着凯德根没有诗人应有的模样这件事,她觉得自己被凯德根忧郁而普通的外表所迷惑。

  “不过,你应该有不同的样子。”

  “为什么?”凯德根问。他点燃一枝香烟,也递了一枝给她。“没道理要求诗人要有特别的样。渥茨华斯像一匹信念坚强的马;彻斯特顿是个爱吹牛的人;惠特曼强壮、毛发茂盛,像个犯淘金热的勘探者。事实是,根本没有所谓的诗人风格。乔塞是位政府官员,西德奈是位军人,微隆是贼,马维尔是一位国会议员,彭斯是乡下青年,浩斯曼则是一位教授。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可能成为诗人。你可以像渥茨华斯那样自负,也可以像哈定一样谦虚;像拜伦一样富裕,或者像法兰西斯·汤普森一样贫穷;像顾伯一样虔诚,或者像克鲁一样做个异教徒。你信仰什么都无所谓,雪莱相信太阳底下每个疯狂的主意;济慈除了内心情感的神圣性以外,对任何事情都不予肯定。亲爱的莎丽,我敢打赌,你可能每天在上班的路上遇见莎士比亚连续二十年,却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我的天啊,这个话题居然发展成一篇演讲稿。”

  “可是,诗人还是应该有某些共通之处。”

  “当然有啊,他们都会写诗。”

  “好吧,至少这让他们有部分相似的地方。”

  “是吗,”凯德根吐出一口烟雾,看着它像轻薄的幽灵般飘过苍白的长方形大门,“如果把所有的诗人聚集在天堂的候客室,可能会产生许多令人不安的社交问题。马娄会不愿意跟道生说话,爱密丽·白朗蒂会在乔塞接近的时候慌忙逃逸……”他虽然露出笑容,却又严肃地说下去,“我想,诗人所惟一共通的是,始终对人们保持着一颗开放而富想象力的心。即使如此,这是否适用于波特莱尔、波普这种人和像史云朋这种难缠的精神病患,也难以论断,没错,没有所谓的诗人风格这种事;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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