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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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的。那应该是她上次去法国的时候。爱密丽亚热爱旅行,她真勇敢,敢一个人住在外国。先生,请原谅我的好奇,可是我已经有四个星期没有她的消息了,这是很不寻常的,因为她是很勤于写信的。我很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

  “真抱歉,这一点我恐怕帮不上你的忙。”

  凯德根在那间愉快而简陋的客厅中,面对魏特理夫人焦急目光的注视。啜着茶,抽着烟,他突然对自己的存在感到一丝厌恶。即使他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告诉这位女主人也是于事无补。

  “那么她经常去旅行啰?”

  他的问法十分符合现代对话的重复作风。

  “是的,先生。大部分都是去法国、比利时和德国的一些小地方。有时候只待一两天,有时候则住上几个月,全看她的兴致。她已经有三年没有回英国了。”

  “在我看来,她的生活似乎很不安定。她没有亲人吗?我恐怕不得不说,她留给我的印象似乎是相当孤独的。”

  “我想她只有一位姨妈。先生。我再给您添点茶……可是她几个月前就去世了。她就是史耐斯小姐,一位十分富裕又非常古怪的人,她生前住在野猪山,喜欢读打油诗。至于爱密丽亚,你晓得,她只喜欢旅行;除了花在孩子身上的钱以外,她全部拿来探访新地方和新的人。”

  “孩子?”

  “她很喜欢小孩,常常捐钱给医院和儿童之家。我想,这是做善事。先生,我可不可以再请教您,您看到她的时候,她的气色看起来怎么样?”

  “我想,不太好。我跟她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我们只是被安排在同一家旅馆住了几天——你晓得,我们是那儿仅有的两个英国人,很自然就攀谈起来。”(凯德根很惊讶自己居然故事编得这么流利。孟肯不是说过,诗就是熟练的谎言?)

  “哦,”魏特理夫人说,“我想她的重听应该带给你不少麻烦吧!”

  “啊,是的,挺麻烦的。我差点忘了这回事。”凯德根心中暗忖,什么样的人会从后面攻击一位耳聋的老妇,一棒敲在她头上,还拿细绳勒死她?“很遗憾你没有她的消息。”

  “哦,先生,这表示她正在从某处回家的路上。她最爱给人惊喜,一个字也没说就悄悄出现在你家门口。她回英国时总是住在我这里,虽然她在牛津老是迷路。我搬来这儿才两年。而她以前又没来过这儿——”魏特理夫人停下来喘口气。

  “不过,我实在有点担心,所以去问了罗谢特先生——”

  “罗谢特先生?”

  “他是史耐斯小姐的律师。我想,爱密丽亚既然是她的亲戚,她过世时他说不定会有爱密丽亚的消息。可是他什么也不知道。”魏特理夫人黯然叹息。“不过,我们还是不应该太早下断语,对吗?我确信一切事情真的都很好。要再来一杯茶吗?”

  “真的不用了,谢谢你,魏特理夫人。”凯德根从藤椅起身,藤椅发刺耳的咯吱声。“我也该告辞了,谢谢你的盛情款待。”

  “不客气,先生。爱密丽亚回来时,我该告诉她谁来过呢?”

  芬恩的心情闷闷不乐的。

  “你去了好久。”车子上路以后他喃喃抱怨。

  “但是绝对值得。”凯德根回答。

  他简要报告了他打探到的消息,话说完时他们也回到圣克里斯托弗学院了。

  “啊——”芬恩若有所思地说,“这确实值得,我同意。然而,我看不出来我们又能怎么办。想要间接处理一桩谋杀案是很困难的,何况又没了尸体。你昏迷的期间,一定有一辆卡车忙着搬运东西。不晓得那一带的街坊邻居,有没有看到或听到什么?”

  “我了解你的意思,载运玩具,家具和杂货等等的。你说得对,问题是,为什么要把那个地方变成玩具店?”

  “我不确定这个问题是不是比较清楚了,”芬恩说,“那位魏特理夫人告诉你,泰蒂小姐在牛津迷路。所以,如果你想把她搞到一个她永远无法再找到的地方——”

  “这有什么用?既然要杀死她,怎么还会在乎她看到什么。”

  “哦,”芬恩傻傻地说,“你说得对,确实无所谓是不是?唉,真该死,”他在圣克里斯托弗学院大门口停车,试图梳顺他的头发。“问题是:谁是她的继承人?你说过,她自己有一份收入,对不对?”

  “对,但是我猜不多。我想,她大概是像欧丝伯特·西特薇尔那样的老处女,靠着微薄的养老金为生,流浪在里维耶拉那一带……但是,反正她还没有富裕到值得任何人为她的钱去谋杀她。”排管传来一声爆裂声。“你真的应该把车子开进修车场去维修一下。”

  芬恩摇摇头。 棒槌学堂·出品

  “人是会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钱而杀人的。不过我还是不懂,既然都杀人,为何大费工夫去运走尸体?这位魏特理夫人完全不晓得她人在英国吗?”

  “完全不晓得。”凯德根说。“我猜,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任何人知道,应该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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