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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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如预期的,进来的是那个肥胖的经理。当他看到入侵者时,惊吓得目瞪口呆,但出乎凯德根意料的是,他并未做出任何攻击的行为。相反,他双手高举到头顶,以剧场演员的声嗓大喊:“小偷!小偷!小偷!”然后使出浑身解数快速逃离。显然他对凯德根的恐惧比凯德根对他的来得大。

  但是,凯德根并未停下来思索这些事;后门,荒废的花园。篱笆小门,狭窄的巷弄,一一记录下他落荒而逃的足迹。芬恩坐在车子里专心读着《泰晤士报》,一小群好奇的群众围在商店门口听着杂货店经理持续的尖叫。凯德根仓皇跑过柏油马路。钻进车子后座,躺在座椅上。车子突然震动了一下,他们就上路了。

  过了抹大拉桥,他才坐起来用难堪的语气说:

  “你后来怎么样?”

  “大撤退。”芬恩兴高采烈地说,他可能是为了压过嘈杂的引擎声而不得不扯高嗓门。“记住,我还得维护我的名誉。是那个杂货店经理吗?”

  “是的。”

  “你打了他吗?”

  “没有,他胆小,跑掉了……唉,我真该死,”凯德根睁大着眼晴说,“我带走了几听罐头。”

  “没关系,就当做我们的午餐好了,只要你没有在中午以前因窃盗罪被逮捕。他有没有看到你?”

  “有……我说,杰维斯——”

  “什么事?”

  “我要彻底搞清楚这件事,我热血沸腾。我们去见这位魏特理女士。”

  所以他们驶向了新客栈大厅街。

  第三章 诚实的律师

  新客栈大厅街229号,原来是女子学校隔壁一家朴素迷人的宿舍;主人魏特理夫人是一位身材娇小、性格胆怯、行事慌张的老妇人,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紧张地拧着她的围裙。

  “这一次让我来对付,”到达时凯德根告诉芬恩,“我有个对策。”

  事实上,他并没有任何对策。芬恩勉强同意了这件事,所以坐下来玩《泰晤士报》的填字游戏,文学线索部分他轻轻松松解决了,其它的部分他就没兴趣了,只好呆坐在车子里观看过路的行人。

  当魏特理夫人前来应门的时候,凯德根还在苦思应该说些什么。

  “我猜。”她渴望地说,“你就是要来看房间的那位绅士吧。”

  “正是,”他大大松了一口气,“看房间。”

  她请他进去。

  “最近的天气真好,”她说着,仿佛这是她的责任似的,“这里是客厅。”

  “魏特理夫人,恐怕我欺瞒了你。”一进屋后他就决定放弃这个策略。“我根本不是来看房子的事实是——”他清清喉咙,“你有一位朋友或亲戚,一位年长的女士,未婚,头发灰白,还有……唔……穿着苏格兰斜纹呢子外套和白上衣……”

  魏特理夫人不安地发抖,忧愁的神情为之一亮。

  “先生,你是不是说泰蒂小姐?”

  “哦——你说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棒槌学堂·出品

  “泰蒂小姐,先生。爱密丽亚·泰蒂,‘迟到总比不来的好’,我们总是这样称呼她。因为她的姓氏泰蒂跟英文的‘慢吞吞’谐音,所以我们才这样跟她开玩笑。爱密丽亚可以说是我认识最久的朋友。”她的脸上布上一层乌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先生?她没事吧?”

  “没有,没有,”凯德根连忙说,“我只是不久前见到你的——嗯——朋友,她说我如果到牛津来一定要来探望你一下。糟糕的是,我只记住了你的名却一直记不住她的。”

  “没关系的,先生,”魏特理夫人笑逐颜开,“我很高兴你来了,真的很高兴。我们这里永远欢迎爱密丽亚的任何朋友。如果你愿意到客厅坐上来喝杯茶,我可以让你看看她的照片,也好重温一下你的记忆。”

  真是瞎猫碰到死老鼠,走运了,凯德根跟着魏特理夫人去地下室时,心里忍不住这么想,因为他觉得,爱密丽亚铁定是他在玩具店中看到的那位老妇人。客厅里堆满了藤椅、陶制鹦哥、日历、英国19世纪画家朗德西尔爵士画作的复制品,以及绘着中国吊桥的无趣碟盘。墙边有一只大火炉,炉上有一壶滚沸的水。

  魏特理夫人忙着泡茶,然后又匆忙从抽屉中恭敬地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来。

  “先生,这就是她的照片。这是你遇见的那位女士吗?”

  无疑就是她,虽然照片至少也有十年的历史了,而他看到她时她的脸又已经浮肿泛紫。泰蒂小姐温和地朝着拍照的人微笑,她的夹鼻眼镜牢牢地挂在脸上,单调的直发显得有点凌乱,但是那张脸庞确实是那位老女士的;虽然面带笑容。她显然有一种自恃。

  他点头。

  “是的,正是她。”

  “先生,我可不可以请问你,你是在英国遇见她的吗?”

  魏特理夫人胆怯地搓着她的蓝色围裙,目光望向他的肩膀后方。

  “不是,是在国外。”(从她的问法来看,这个答案比较保险。)“而且有好一段时间,至少有六个月,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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