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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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不是这样,亚历山大·维肯季耶维奇!”我笑了,“我不追求如此遥远的目标。”

  “那么,你的全部论据又是为了什么呢?”

  “亚历山大·维肖季耶维奇,您先前曾对我讲过,每一个概念都应当具有本身的含意。”

  “那又怎么样?”

  “本着这种思想,我把一切都恢复了其本来面目。按照这道法令,法衣圣器室的珍宝——人民的财产,无论怎么说,这些财产的绝大部分不应当只用到宗教仪式上。仅由于这种情况,那些说我们对找回珍宝不关心的责难和传闻就不攻自破了。任何人也不敢指责我们不爱护俄国的民族瑰宝,我们正在寻找并一定要找回它们。现在我来谈谈法令本身的一些问题。这是国家政权的法令。它是一种客观存在并将在实际生活中贯彻执行,它不取决于以主教公会和吉洪牧首为代表的教会对它承认与否。至于道德规范方面的问题,没收修道院和教会的财产是符合成千上万的劳动人民的利益,因此它与‘上帝的和尘世间的法规’不发生矛眉。”

  我说到这里,细心地观察季米特里的反应。没有,我没有感到敌对情绪。季米特里的哲学知识渊博,在这种人中很少产生病态的宗教狂热分子,尽管他们有时甚至在违背本人的意愿行事,他们不能不考虑对手的论据。

  季米特里叹了一口气,把念珠放在一旁。他的脸变得有些血色了,看来,头疼减轻了。

  “列昂尼德,你相信大家都会正确无误地使事物恢复本来的真面自吗?”

  “我坚信不移。”

  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是的,‘坚信不移’……你还在中等学校念书时,就喜欢使用这个字眼。为了做到坚信不移,就需要或者一无所知,或者无所不知。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无法做到的。一个人只能知道他该知道的事情,知道的太少了。也许,这也正是人的幸运之处:因为‘巧者劳而智者忧’呀——在《耶稣言论集》里就是这么说的。”

  “但是,我碰到过许多很自信的人。”

  “我也碰到过许多,这令我惊讶。”

  “只有那些充满自信的人才能在生活中有所创造。”

  “创造?人是无所做为的。他只会讨取。至于说到自信的人,我已在许多年前对你说过,这样的人值得受人尊重,但不能鼓励。对住何人来说,关键不在犯不犯错误,而在有没有自信心,不在于是否带来恶果,而在于他是否干方百计地为人们谋求幸福。自信的人当认为言语不能起作用的时候,就迟早要付诸于暴力。而上帝的造物是脆弱的……当我想到那些颇为自信的人们时,我想起了一个善良的少女。这个少女非常想拯救一只失去母狗的小狗。少女让小狗喝牛奶,可它还不会喝。这时,少女就把小狗的脑袋接进盘子里,强制它喝,她使劲按着它的头,毫不手软,结果把它呛死了。看来,这个小女孩自信自己能改正上帝的过失……”

  寓言的含意极为鲜明,但是直到这个时候我们的讨论还未能按我原定的计划进行。这次讨论将会有什么结果呢?我只说了一句。小狗也许是饿死的。他无精打采地笑了笑。

  “也许是的……可以认为您没有说错,人们正确地恢复了事物的本来面目。”

  “那么,亚历山大·维肯季耶维奇,还是让我们谈谈法衣圣器室的事吧,”我提示道,“无论是我个人,还是委托我侦破盗窃案的市工农兵代表苏维埃,都没有任何理由隐瞒破案的进展情况。如果主教公会和牧首本人确实有兴趣了解情况,那么,几天前就可以毫无阻碍地获知一切。”

  “当然,你对此也坚信不移,是吗?”

  “当然。令人遗憾的是,从各方面判断,教会的兴趣不在这方面,而是在别的什么上。”

  “是什么呢?”

  “利用盗窃案进行反苏维埃宣传。”

  “你错了!你的观点过于偏执。”季米特里表示反对。但是,我的猛然抨击并没有刺疼他,而他的反驳也只是走走形式,是出于主教公会官方代表所负的使命。看来,他认为法衣圣器室的被窃与炮轰克里姆林宫不能相提并论,他不怪罪布尔什维克,围绕盗窃案掀起的叫嚣并没有得到他的同情。看来,牧首应当把这个微妙的任务委托给其他昧着良心干事的教士。

  我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卷宗,封皮上写着:“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牧首法衣圣器室被窃案”,又从中抽出莫斯科市工农兵代表苏维埃主席团的决定。

  “先请您看看这份材料,亚历山大·维肯季耶维奇。”

  他拿起了文件,修士大司祭因年老眼花看东西很吃力,但他又不喜欢戴眼睛,尽管在他的内衣口袋里经常装着一副老花镜。季米特里低声地唸着:“……号召全体公民一致行动寻找和交回被窃的珍宝,追回被窃珍宝,并根据珍宝的不同价值制定赏金,最高到一百万卢布。请外交人民委员会转告各国关于国宝被窃一事,并请给予协助,在边境线上组织截获……”

  “这个决定是什么时候草拟的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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