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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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跟您有什么相干?”

  “别着急,你的头脑还不大清醒。这跟我有什么相干?我会告诉你的。一个你认识的流氓把佩皮多谋杀了,可能因为那流氓怕他把巴尔纳贝的事声张出去。那天午夜后两点左右,就是那个流氓到丰丹烟酒店去找你的。”

  奥迪阿蹙蹙眉头,瞧了一下对而的墙。

  “你回想一下!卡若在外面叫你,要你去碰撞即将从佛洛里阿酒吧间出来的人。根据你的见证,警察局把那个人抓了起来。假定那是我的一个亲属呢……”

  奥迪阿把面颊贴在枕头上,咕哝着说:

  “甭想在我身上打主意!”

  已是凌晨四点左右了。梅格雷在床沿边坐下来,喝了满满一杯朗姆酒,在烟斗里装上烟丝。

  “我们有充分的时间可以交谈,”他说,“我刚看了你的证件,你只被判过四次,而且都不算重:一次是扒窃,一次是诈骗,一次是充当了侵人一座别墅进行盗窃的共犯……”

  伤员装作睡着了。

  “不过,我已经替你想过了,你还得判一次刑,可这次该判流放。你自己怎么想呢?”

  “让我睡觉。”

  “我不妨碍你睡觉,你也别妨碍我说话。我知道你的两个伙伴现在还没有回去,这时候,他们正忙着安排一些事惰,以便明天要是我指出他们的车号时,车库老板就会站出来证实这辆车昨夜根本没有出过库。”

  一丝得意的微笑掠过奥迪阿肿胀的嘴唇。

  “不过,我要明确地告诉你:卡若总有一天会落到我的手里!每次我要抓一个人,这个人就休想跑得了。反正,把‘公证人’抓起来的那一天,你也准在里头,你甭想进行反抗……”

  已是清晨五点了,梅格雷已经喝了两大杯朗姆酒,满屋子烟雾腾腾。奥迪阿不断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干脆坐了起来,两颊红润,眼睛炯炯发光。

  “今晚的这一招是不是由卡若决定的?这是非常可能的,嗯!欧仁一个人想不出这个点子。既然这样的话,你就应当放清醒一些-,你的主子对把你除掉是丝毫也不在乎的。”

  一位被梅格雷单调的独白吵得无法入睡的旅客用脚使劲地跺着地板。由于室内太热,梅格雷把坎肩也脱掉了。

  “请您给我喝点朗姆酒。”

  只剩下一杯了,一大玻璃杯。他们两人轮流地喝着,谁也不去考虑自己已经喝了多少。梅格雷不断地把话题拉回来。

  “我并不要求你别的什么,只要你承认佩皮多被打死后,卡若马上到烟酒店里去找你。”

  “我并不知道佩皮多已经死了。”

  “你瞧!你当时可不就象今天那样在丰丹烟酒店吗?欧仁也在,也许还有那个耳朵聋的小个子旅馆老板。卡若进屋没有?”

  “没有!”

  “那么,他敲了敲玻璃门。你们准是事先商定了一个暗号。”

  “我明确地告诉您,什么也没有。”

  六点钟,天亮了。有轨电车已经行驶在堤岸大街。一条拖轮拉响了刺耳的汽笛,仿佛在夜里丢失了自己的驳船似的。

  梅格雷的脸色象奥迪阿一样地精神,眼睛也一样地明亮。朗姆酒瓶子已经空空如也。

  “现在我以朋友的身分告诉你事情会如何发展。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你到这儿来了,并且我们俩还谈了话,只要他们一有可能,准会重新再干,而且下次非把你撞死不可。要是实话实说,你又有什么风险呢?无非是对你采取一个保护性措施,让你蹲几天班房而已,等那帮人全部关起来之后,就把你放出来,而那时木已成舟了。”

  奥迪阿全神贯注。从他喃喃自语的话音听起来,他一开始对梅格雷的想法是并无反感的,他嘟嚷着说:

  “按目前的身体状况,我有权要求住进医务所。”

  “那当然。你一定知道弗雷纳①的医务所吧,那儿的条件比医院还好呢。”——

  ①巴黎南郊索市的一所监狱。

  “请您看看我的膝盖肿不肿?”

  梅格雷顺从地拆开绷带。膝盖果然肿起来了,奥迪阿一向害怕病痛,愁容满脸地抚摸着膝盖。

  “您认为会把我的腿截掉吗?”

  “我担保,你两星期后就会痊愈。你轻轻地把滑液挤掉。”

  “啊唷!”

  他眼睛瞧着天花板,凝视了好几分钟。有个房间里,闹钟的铃声响了。侍者蹑手蹑脚地在过道里走来走去开始为旅客服务,在楼梯的平台上,有人正没完没了地擦皮鞋。

  “你拿定主意没有?”

  “我不知道。”

  “你情愿和卡若一起到重罪法院受审?”

  “我想喝点水。”

  他这是故意使坏。他没有露出笑容,可明明是用使唤别人的方法来作乐。

  “水怎么是温的,这水!”

  梅格雷没有答理,把背带系在腰间,慢条斯理地按伤员的要求件件照办。现在遥远的天际变成了玫瑰色,一缕微弱的阳光洒泻在玻璃上。

  “由谁负责调查?”

  “阿马迪约警长和加斯唐比特法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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