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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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常去?”

  “不常去,有一个叫基德?巴斯科姆的次中量级拳击手在预赛中名列前茅,钱斯对年轻人挺有兴趣。”

  “他在他身上下注了?”

  “可能吧,也许只是职业兴趣。你笑什么?”

  “想想看,一个皮条客竟会对一个次中量级拳击手产生职业兴趣。”

  “你从没见过钱斯?”

  “没见过。”

  “他可不是一般的皮条客。”

  “我也开始这么觉得了。”

  “问题是,基德?巴斯科姆肯定会去比赛,但并不意味着昌斯肯定会去看,不过我看可能性很大。你想跟他谈谈,花钱买张票就可以了。”

  “我怎么知道谁是他呢?”

  “你从没见过他?对,你刚才说过的。你即使见到他也认不出来?”

  “在看拳击比赛的观众堆里当然认不出他来。里面一半是皮条客,一半是拳击手,我根本认不出。”

  他考虑着这个问题。“你要跟钱斯谈的这个事儿,”他说,“会惹火他吗?”

  “我希望不会。”

  “我指的是,如果有人把他指给你看,他会恨这个人吗?”

  “我看他没理由这样。”

  “那么,马修,你要付的就不是一张票的价钱,而是两张。庆幸吧,这不是主赛场的拳王争霸赛,而是晚上拳击场的一场小比赛。拳击台旁的位置才不过十或十二美元,就算远处的位置是十五美元,那我们的票钱最多不过三十元。”

  “你跟我一起去?”

  “为什么不呢?三十元买票,五十元买我的时间。我想你的预算承受得起吧?”

  “如果非得这样的话,那就得承受。”

  “跟你要钱我很是抱歉。如果是看田径运动会,我不会收你一分钱的。但我向来不喜欢拳击。要是曲棍球比赛的话,我至少要收一百元,或许这能让你感到安慰。”

  “那我该谢天谢地了。你在那儿等我吗?”

  “就在门口。九点——那样的话,我们的时间会很充裕。怎么样?”

  “很好。”

  《八百万种死法》 第一部分

  房中唯一的白种男性(5)

  “我会看看能否穿点与众不同的衣服,”他说,“好让你一眼认出我。”

  4

  他是不难认,穿着灰色法兰绒西装,外套一件亮红色马甲,白色礼服衬衫上打着一条黑色针织领带。他带着墨镜,暗色镜片镶嵌在金属框架中。每当太阳出来时,“男孩”丹尼就尽力睡觉——他的眼睛和皮肤都无法承受日光——除非在像普根酒吧或顶尖酒吧这样昏暗的地方,他连夜晚也戴着墨镜。几年前他曾对我说过,他希望这个世界有调光器开关,按一两下就可以把一切关掉。我记得当时我想,威士忌可以做到这一点。它使灯变暗,音量降低,棱角变圆。

  我夸了他的打扮。他说:“你喜欢马甲?我好多年没穿它了。我想显眼一些。”

  我已经买了票。前排的票十五美元一张。我买了两张四点五美元的票,这个票的位置使我们离拳击台比离上帝还远。进大门后,我把票出示给前面的领位员,并将一张折起来的钞票塞到他手。他把我们领到前面第三排的两个位子上。

  “也许过会儿我还得请两位挪挪,”他说,“但也许不用,不过保证你们能坐在拳击台边。”

  他走开后,“男孩”丹尼说:“总有后门可走,对吧?你给他多少?”

  “五美元。”

  “这样你只花了十四美元,而不是三十。你猜他一晚上能赚多少?”

  “这样的晚上赚不多。要是尼克斯队或游骑兵队比赛,他捞的小费或许是薪水的五倍。当然,还得花点钱打点某人。”

  “人人都有利可图。”

  “看来是这样。”

  “我是说每个人。也包括我。”

  他在暗示我。我给了他两张二十元和一张十元的。他把钱放好,然后才开始认真地环顾观众席。“呃,没看到他,”他说,“但他可能只在巴斯科姆比赛时才露面。我去转转。”

  “好。”

  他离开座位,在场中四处走动。我环顾四周,倒不是为了认出钱斯,而是看看观众都是些什么人。有很多男人昨天晚上就在哈勒姆区的酒吧,都是些皮条客,毒品贩子,赌徒,以及城里其他行当的混混,他们大部分都有女人陪着。还有一些白种流氓,穿着休闲服,珠光宝气,不带女伴。在票价便宜一些的位置上坐的观众是任何类型的赛事都能见到的那种大杂烩,有黑人、白人、西班牙人,有孑然一身,有成双成对,也有结队而来,他们吃着热狗,喝着纸杯里的啤酒,聊着,开着玩笑,偶尔瞧瞧拳击台上的动静。时不时能看到那种从场外赛马下注店里直接移植过来的面孔,这种扭曲的、表情变幻不定的百老汇式面孔只有赌徒才有。但并不很多,现在谁还在拳击上下注呢?

  我转回身,去看拳击台。上面是两个西班牙裔男孩,肤色一浅一深,两人小心翼翼,惟恐受重伤。他们看上去像是轻量级选手,肤色较浅的孩子步伐灵活,频繁出拳。我开始有了兴趣,在最后一个回合,肤色较深的那个找出了如何避开对方快拳,顺势进攻的办法。铃声响时他赢得了胜利,看台某处传来阵阵嘘声,我猜是落败选手的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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