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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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倒吸一口气。“怎么,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你的这句台词,”我说。“未免也用了太多次了。闭嘴,滚!你以为我想为你服务吗?哦——这你拿去。”我猛拉开一只抽屉拿出她的二十块,丢在她的面前,“这钱你带走,捐给医院或者研究基金吧,放在这儿让得我神经紧张。”

  她的手机械化地伸出去拿,眼镜后头的眼睛讶异地瞪得滚圆。“老天,”她说,收拾皮包的模样还挺高雅的,“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容易被吓住,本以为你很很有胆量呢。”

  《小妹妹》 第三部分 《小妹妹》 第13节(2)

  “那只是装的,”我咕哝道,绕过桌子,她坐在椅子上往后一靠,避开我,“我只有对你这样指甲不留得太长的小女孩才很凶,我骨子里其实是软趴趴的。”我揪住她的手臂,把她的身子扭直,她的头往后仰,嘴唇张开。我这一天可真是艳福不浅。

  “但是你会帮我找奥林的,对不对?”她耳语道,“全是谎话,我跟你说的全是谎话,他没打电话给我,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香水,”我吸着鼻子说,“怎么,我的小甜心,你的耳朵后头擦香水啦——是为了吧!”

  她的小下巴点了点,她的眼睛摄人心魄,“拿掉我的眼镜,”她耳语道,“菲利普。你偶尔喝点威士忌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我们的脸大概相隔六英寸。我不太敢拿下她的眼镜,我怕我会打断她的鼻子。

  “对,”我讲话的声音像嘴里塞满饼干的奥森·威尔斯,“我会帮你找到他,宝贝儿,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而且免费,一分钱费用都不收。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菲利普?”她轻柔地问道,嘴唇又张开了一点。

  “你们家的害群之马到底是谁?”

  她瞟我一眼,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挣脱了我。她板着脸瞪着我。

  “你说过奥林不是你家的害群之马,记得吗?还很特别强调了这一点呢。而且一提到你的姐姐利拉,你马上就岔到别的话题,好像很不屑。”

  “我——我不记得我说过。”她说得很慢。

  “所以我就开始纳闷,”我说,“你的姐姐利拉演戏时用什么艺名?”

  “戏?”她语音模糊,“噢,你是说电影?怎么,我从没说过她演电影啊,我从没那样说过啊。”

  我龇牙咧嘴地抛给她一个友善的笑容,她突然大发脾气。

  “我姐姐利拉的事你少管,”她气鼓鼓地对我说,“你的脏话不要沾到我姐姐利拉。”

  “什么脏话?”我问,“还是你要我猜?”

  “你满脑子只有酒跟女人,”她尖声喊道,“我恨你!”她冲到门口猛地一下打开门出去。她是跑着穿过走廊的。

  我绕回书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很奇怪的小姑娘,真是非常奇怪。没多久后电话铃又响了,这是意料中事。响第四下时,我手支着头摸索过去,胡乱抓了话筒凑到耳朵上。

  “十八层地狱殡仪馆。”我说。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什——什——么?”然后纵声大笑。这笑话一九二一年时在警察休息室博得不少喝彩。这话太尖刻了,像蜂鸟的嘴。我熄了灯回家去。

  《小妹妹》 第三部分 《小妹妹》 第14节

  第二天早上八点四十五分,我把车停在离湾城照相馆两个门面的地方。此刻我已吃了早餐、心情愉悦,鼻子上架了副太阳镜在浏览本地报纸。我已经看了《洛杉矶日报》,可奇怪的是报上没有刊载凡努斯或者其他任何旅馆的冰锥案,连“城中旅馆神秘死亡”之类的标题都没有。《湾城日报》倒还没忙到没时间报道谋杀案的地步,他们把这新闻放在头版,就在肉价的旁边。

  《小妹妹》 第三部分 《小妹妹》 第15节(1)

  过了一会儿,斯平克回来了,跟我打了个手势,我尾随他沿着通道走过一扇双开门,到了一间坐着两个秘书的接待室。经过她们身边,又穿过一扇扇装有黑色厚玻璃、镂刻着银色孔雀的双开门。每当我们靠近,那些门全都自动打开。

  我们走下三级铺了地毯的石阶,踏入一间办公室,这里除了游泳池外,真是应有尽有。办公室有两层楼高,四壁环绕着层层书架,角落里有架演奏用的斯坦威钢琴,还有许多玻璃和白木制成的家具,一张跟羽毛球场差不多大小的书桌,还有椅子、沙发、桌子以及一个男人——没穿外套,衬衫敞开,围了条好像随时有可能咕噜咕噜叫的毛皮围巾。他的眼睛和额头上覆了条白色毛巾,身边一个灵巧的金发女孩正一个装了冰水的银盆里将另一条毛巾拧干。

  那人高大英挺,一头波浪式的深色头发,白色毛巾底下是一张结实的棕色面孔。他的一只手臂垂向地毯,一根香烟吊在两指之间,冒出一缕细细的白烟。

  金发女孩利落地换了毛巾,沙发上的男人呻吟了一声。斯平克说:“人在这里,谢里。叫马洛。”

  沙发上的男人又呻吟一声。“他想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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