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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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很难互相证明彼此的清白。不是你说跟谁在一起散步了,或者他说跟谁一起聊天了,就目臣睫不在场证明成立。

  ——哦?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与外界隔离的。如果金员飘结一致,很坚决地为彼此提供不在场证明的话,反而会引起我和有栖川的怀疑。明明有一个真正的凶手存在,可是大家都有不在场证明的话,那只能说明多数人都在撒谎。所以,你们没有撒这个不高明的谎。

  ——是这样吗?如果大家都有不在场证据,而你们也知道彼此是清白的话,凶手不就应该是剩下的初芝真露了吗。我觉得大家还是有撒谎的价值的。

  ——嫁祸给别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况且还是那么滑头的人。

  博士还没有回答火村最后的提问。副教授又询问了一遍。

  ——只要警察开始搜查,早晚都会弄清事实。现在就请坦白吧。在这儿的半数以上的人,都是先生遗传学上的儿子或者女儿吧?

  博士嘟囔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紧接着作了说明。那是由加拿大不孕不育协会主办的,二〇〇〇年在多伦多召开的会议。由母体人工受精生下来的孩子们——当然与会者都已长大成人——在会议上进行了交流。至于会议的内容,他没有要说明的意思。据说是大多数人都希望找到自己真正的父亲。

  ——但是,这里是日本的黑根岛,不是多伦多。您可真是个粗心的人。而且还富有作家式的想象力。也许是受了您的推理作家朋友的影响吧。

  无聊的讽刺。

  ——如果不是,就请明明白白地说不是。

  结果,藤井现出一脸的困惑。还以为他是因为没有成功地敷衍过去而感到沮丧呢,结果不然。

  ——那个嘛,是啊。事实上我也不太清楚。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在学生时期成为AID给予体,提供了精子。AID就是ArtificialInsemination by Donor的缩写,是指用丈夫以外的精子进行人工受精。您也许会知道,进行AID的时候,委托人要在有《不予提供任何与精子提供者相关的情报》条款的同意书上签字,还必须盖章。

  而给予体也不会被告知自己的精手提供给了哪对夫妇。因此,即使我在马路上与我遗传学上的儿子或者女儿相遇了,彼此都不会认识,只会擦肩而过。

  ——那好像是规定吧。嗯,我知道。可是,我也听说那样出生的孩子里,也有很迫切想知道自己真正的父亲是谁,并跟他见面的人。

  我想起了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纪录片,取材于美国,那里也有很多人渴望与提供精子的男士见面,哪怕是一面也好。因此母亲就根据从医师那里打探来的情报,到曾经有过给予体的大学里找到当年的毕业生名簿,孩子就会从中寻找与自己长像相近的人,然后到那个人的工作单位或者家里。如果觉得是的话,还会提出赡仉与其面谈。这是一件即耗体力又耗精力的事情。在承认养育自己的父亲就是真正的父亲,并爱着和感谢他的同时,也会涌现出想知道自己遗传学上的父亲的想法。也许是渴求验明自己的正身吧。因为不是当事者,那种J晴我只能模模糊糊地想象。

  就算期望也不能实现,制度就是这样规定的。

  制度虽然如此,可是只要依据记录追寻的话,还是有可能找到给予体的吧。东帝大学的医学部里,难道没有保存与给予体相关的记录吗?

  藤井很诚实地管道:

  “不是的,就算诊疗簿被破坏了,还蟹有给予体记录本。只不过,想知道自己正身的人就算来了也不会找到答案。因为已经承诺是匿名的了。“

  “绝对不行吗?我听说这几奶始主张知晓给予体的权利了呢。”

  ——承诺就是承诺。与知晓给予体的权利相对,给予体本身也有不被知晓的权利。这个技术在十九世纪末在美国开始使用的时候,赤裸裸地使用别人的精于生育自己的孩子被认为是不道德的,也是有悖伦理的。AID被视为通奸,在家族法被改正之前的一段时期里,生下来的孩子的家族继承权都不被承认。到现在,这种偏见虽然几乎不存在了,可还是会避讳明确精子提供者的身份。如果一个陌生人突然跑过来说:“我是你的孩子”,那给予体的人生就很有可能发生不尽人意的变化。

  ——对于那些很想知道的人,也会有存在合理理由的情况。比如,为了知道自己的遗传信息,就不得不参照双亲的。这个时候,如果缺少父亲的遗传信息,在疾病的诊断和治疗时,不是会产生不利的影响吗?

  在虚幻里飘移的我的视线,移动至可以看到藤井验部的位置。

  博士的眼角带着微笑,他和火材的谈话好像很愉快。这对于他也许是心情愉悦的刺激。

  ——这个您也知道吗?您的知识很丰富啊。可是,对于我来说,还从来没有遇到有这种麻烦的人。

  ——那如果他的目的不是为了知道自己的遗传信息,仅仅就是想知道自己遗传学上的父亲是个什么人物,丽感伤地跑来想与您见面,这种情况您碰到过吗?

  藤井默默地摇了摇头,像是完全否定了,可又残留了一丝暖昧。这个动作更像是示意火村“不要再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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