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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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再次高呼万岁,然后开始瓜分战果。虽然我不记得到底赢了多少钱,但那的确是万马券。母亲紧握着手中的马券,眼角所含的泪,一定不是因为奖金很高的缘故。

  这时,一直默默微笑的春看着报纸,突然很疑惑地抬起头:

  “妈妈。”

  “怎么了?”

  “这个,六号马的名字叫‘春风舞者’耶。那么你为什么不买这匹?”

  “哎?”母亲慌乱地看向报纸,然后叫道,“啊,我没注意到呢。这匹马的名字里也有‘春’。”

  “难道你注意到的话就买这匹了?”我满脸抽搐地问。

  “大概会买吧。”母亲吊儿郎当地回答,“我完全没看到这匹马的名字。”

  这不是乱买吗!

  如果母亲买的是六号马呢……我感到背脊发凉。

  “不管过程,只看结果!”我想,只看结果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这句话的。

  费马、拉斯科、埃舍尔

  我们在离车站不远处的一家小小的意大利餐厅吃了午饭。春一边吃着意大利面,一边感叹着西兰花绝妙的柔软口感。意大利面上那番茄酱的颜色跟适才春喷在马希坎少年家的喷漆颜色很接近。春似乎恢复了素日的冷静。刚才在车里看到的紧张神色,似乎也因为西兰花的柔软而逐渐缓解下来。

  “大哥,你是怎么想刚才的暗号的?”春把叉子拿在手上转啊转。

  “什么怎么想?”

  “你认为一切事情都是顺着‘Arson’这个单词发生的吗?”

  “明显是嘛。”我一边嚼着意大利面一边点头。

  “这样的发展明明是大哥你所乐意见到的,但我总觉得大哥现在的心思似乎被什么东西夺走了。”

  “是吗?”其实我很想回答他“确实如此”。我现在的心思的确不在这里。

  “但我认为这只是巧合。怎么可能会安排出现‘Arson’这样的单词嘛。”春把叉子对准前方。

  “不是巧合。”

  “为什么?”

  “涂鸦的文字还有纵火地点的名字都是用基因字母的ACTG开头,我不认为这是巧合。”

  “当然,这不是巧合,是正解。”春说得好像他正是那个出题者。

  “然后,那些文字列所对应的氨基酸的记号是ARS,而这正喻示着Arson的意思。”

  “从这开始就不对了,这只是巧合。”

  “Arson的意思是放火,是吧?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巧合。”

  “巧合就是巧合。有时候就是事后才会发现还有别的意义存在。”春看起来十分沉着,还自顾自“嗯嗯”地点着头,“假设大哥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接下去出现的就应该是Arson的‘o’了吧?那作为参考,‘o’所对应的氨基酸是什么?”

  我开始打哼哼,也只能打哼哼。我并没有背过氨基酸和它所对应的字母,但依旧依稀地记得,并没有氨基酸对应字母“o”。

  “好像没有哪种氨基酸是用‘o’表示。”我老实回答。

  “啊,是这样吗?这样的话事情就简单了。”

  “不过最好还是查一下确认为妙。”

  “这么一来,大哥的推理果然只是牵强附会。如果‘o’没有对应的氨基酸,那么Arson这个单词就永远不会出现。”

  “不,把‘o’省略掉不就好了,或者勉强弄个‘o’出来。”

  “勉强弄出来的就不是规律了。”

  “但是,正好出现了Ars这三个字母了呀。怎么可以故意摧毁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城堡呢?”我说,“我们不应该拘泥于小节,要目光远大。”

  春默默地笑着,却并没有同意我:“人生苦短,最好不要考虑太深层的东西。对了,大哥,你知道费马大定理吗?”

  “稍微知道点。”我在电视节目里有看过。

  “费马是十七世纪的数学家,性格十分怪癖,他曾经在笔记本上留下这样的文字,‘N>2时,Xn+Yn=Zn不存在正整数解’,而且他还写道,‘关于此,我确信已发现了一种美妙的证法,可惜这里空白的地方太小,写不下’,这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从十七世纪之后,无数的数学家前仆后继地致力于证明这个命题,我听说过不少人耗费了自己毕生的心力。

  “而大哥你如此着迷于破解那个暗号,这和那些数学家没什么区别。”

  “那个命题不是在很多年前被证明了吗?”虽然并没有生气,但我依旧高声反驳。

  春的表情很苦涩:“但即使是这样依旧很可疑啊。”他转动着叉子。

  “你是想说那是骗人吗?”

  “不,那的确是被完美地证明了。不过对我来说实在太困难,完全看不懂。不过,那个数学家,好像是叫怀尔斯吧,他也是历经千辛万苦才解开的。”

  “这当然是很辛苦的。”

  “不是啦,我是想说,怀尔斯是利用二十世纪的数学技巧才解开了那个定理,我实在无法想象十七世纪的费马能够用那个方法去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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