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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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数月不见,可有想寡人。”

  一袭黑色王袍,一抹耀眼红唇,姜鹤之第二次出现在常乐的面前,一如既往的高傲,而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一直让常乐如鲠在喉,可能因为同样作为天之娇女,一个统领着江山万里,一个却禁锢在后宫方寸。

  “殿下千岁。”没有回答姜鹤之的问题,只有毕恭毕敬的行礼。常乐的有意为之,让他们的关系尽可能不要逾越。

  “不知殿下今日来罄凤台有何事?”一旁的李嬷嬷小心翼翼的插话。毕竟在大婚之后,姜鹤之就再没出现。

  “寡人到自己的后宫,还需要给你汇报吗?”虽然是回答李嬷嬷的话,姜鹤之的眼神一直锁定在常乐身上。

  “李嬷嬷老糊涂了,请殿下恕罪。”常乐移步在李嬷嬷身前,抬手顺着坐榻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示意,常乐无比的清楚自己的位置,所以尽量做的谦卑恭顺。

  姜鹤之在坐榻上坦然坐下,给常乐递了一个眼神,右手往身边拍拍,示意常乐过坐着。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可是常乐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罄凤台里还有那么多跟着她从天平城到这的宫人们。

  待常乐坐下,姜鹤之倒是自觉的搂着常乐的细腰,细看下食指指甲上涂上了凤羽花纹做装饰,下巴则抵在她的左肩,常乐能清楚的感受到姜鹤之的鼻息,气息中带着一丝微微的兰香,只听她轻声说道:“从今日起,寡人移居罄凤台。”

  此话听进耳朵犹如针扎,穿过常乐的耳朵刺进心里。

  常乐用力挣脱开姜鹤之的控制,让自己站起来立于一则。此时的常乐是无助的,她多么希望有人可能帮助她摆脱这样的耻辱,可是环顾四周,自己的宫人们早已惊吓的瑟瑟发抖,原来这短短二月她从来没有自在,这只是一场仅仅一句话就能击碎的幻象。常乐把自己拉回现实,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来抚平心中的不快,最终化作跪伏于地:“谢殿下厚爱。”

  常乐的顺从让姜鹤之有点无趣,下聘时她偶尔会遐想,娶回来的长公主是怎么样。那可是天之骄女啊,应该是和她一样骄纵的女人,霸道的不像她身边任何一个女子。而更像一个对手可以和她博弈,甚至还能把她后宫搅的天翻地覆,强悍如她。可是眼前这恭顺的公主如同一只绵羊,自从见面的第一眼,常乐在殿上伏跪在自己面前,她对这位长公主便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吻

  罄凤台

  “长公主,这都半个月了,你听,你听,又打更了。快睡了吧。”李嬷嬷又打了个哈欠,而外面从来没有打更声。

  “书房的灯还亮着,你让我怎么睡。”常乐看了看隔壁的窗。

  “我的小祖宗,她睡她的,你睡你的,那位大祖宗从搬过来就没有进过这屋。”李嬷嬷整理着床褥,一边又念叨着:”难道公主还真想那祖宗过来。“

  常乐哪里不想睡,本以为姜鹤之说入驻罄凤台是为了羞辱自己,哪知她却搬来了半个王庭,每天下了朝就直径到她罄凤台的书房,不是看奏折就是看地图,前些天把书房的茶机一扔直接换了一个沙盘。若不是因为在后宫,常乐怕她会把大臣叫进来议政了。而常乐毕竟顶着国后之名,姜鹤之一来,这罄凤台每日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自己哪又敢逾越,姜鹤之的灯不灭,她就只得撑着。常乐虽年少,可是这几天下来,身体也倍感疲备。

  “嬷嬷,你少说两句,这毕竟不比咱们帝宫,你要着实困了就先休息。”常乐被闹的有些烦,皱眉说道。

  “是啊,在咱们帝宫,皇上何时这么操心政事。”李嬷嬷自喃,但又突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违逆,又闭上了嘴。

  “如果父皇有殿下一半的用心,我大辛也不会总是用女人去换取那些苟且的日子。”常乐附和,也不知道在说自己还是在说自缢的皇后。李嬷嬷也沉默了起来,只有烛芯烧得啪啪做响。

  符国的沙盘地图和其它浮东诸国的沙盘有很大的区别,无论是实力强劲的上渝,还是洛、申这样的小国,在地理认识上都是以辛为中心,西起符国或浮山,东至日出半岛。而符国的沙盘却是以本国为中心,西极浮西各部,东极为日出半岛,这样的地图布局不仅张显野心,从战略上看更为利于本国的出兵布阵。

  立于沙盘之上的姜鹤之,今日由于视察了兵营换一身戎装。不同于她往日,今日浑身上下皆是男子装扮,如丝的黑发束起,凤首弁冕换成了金冠,那一抹标志性的红唇已没有,换而成了剑眉星目,唯一不变的是那身衣服还是不变的黑色,只是那长摆朝服换成威风凛凛的铠甲。姜鹤之死死的盯着沙盘沉思着,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沙盘的红木边框。她一如既往用她君临天下之势审视着眼前的一切。可是背后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却打乱了她的思维。

  “不韦?”姜鹤之没有回头,依然审视着她身前的天下。

  在此之前姜鹤之以为,敢不宣而入的只有黑凤绍不韦。

  “是臣妾,”应话的却是常乐:“见书房灯还亮着,给送点酥饼给殿下。”

  姜鹤之回头,看到常乐拿着一叠酥饼掀帘而入。

  她一身睡袍徐徐走来,卸下了王后的冠冕,去掉脸上无谓的妆容,青丝批肩及背,烛火映在脸上,折射的出来的是二八少女应有的模样。这袅袅婷婷的模样倒是让年轻的女王眼前一亮,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姜鹤之中心砰然一动,不禁向她跟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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