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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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的路上,我买了一张报纸,看到报纸上有招聘的消息,我不回家,干脆拿着报纸找招聘的公司应聘去,人家公司倒是答应录用我工作,只是工资不高,每月才400元,这个钱连房租都交不起,虽说有奖金,奖金是靠和客户打交道后才有可能获得的。我考虑再三,还是不愿意上班,应聘回来的路上,我心情更失落了,这家公司不去,那家公司不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单靠路清的工资固然能养活我们俩人,生活也仅仅是勉强凑伙,我又想到外出打工,离开蓝黑市到深圳去,我这个想法要说服路清,因为她是不愿意我外出,每一会说到这个,她都要闷闷不乐,路清关心我的理由是;我营养不良,面色一直饥黄,她希望通过调养我,所以路清在吃的方面下的功夫特多,她不愿意我再去奔波,路清的想法是,等她单位分到房子,我们再也不用付房租费,我们每月能省400元的房租费的话,生活会好不少,路清的工资1200元,假如我每月能挣个300元,她心满意足了。但是这可能吗?是路清接受得了我也不能接受,应该说任何一个男子汉都不能接受。我总想创造出一些奇迹来,想让路清为我而自豪。在这心情的逼迫下,我不能再犹豫了。回到家,路清在家。

  "蓝乌鸦,我回来了。"路清说。

  "噢,煮饭了吗?"

  "今早不用煮饭了。"

  "不煮饭吃什么,饿肚子呀?"

  "我们单位发优惠券,是给职工奖金一样的。"

  "什么优惠券?"

  "上麦当劳餐票,你看,60元。我们俩好久没有上饭店吃饭了,今天破费破费。"

  "60元能吃个什么?"

  "我们可以吃上4个菠萝派,还要麻辣炸鸡。"

  "这钱够吗,别到时候我们花了钱还吃不饱。"

  "没关系,今天我们发了工资。这个月我得了100元的奖金,我想给你买一套合身的衣服。"

  "别破费了,咱钱不多,你挣钱,我总觉得对不住你。"我望着路清。

  "不要这样说,好吗?困难是暂时的,谁没有困难?"路清亲着我。我泪水簌簌流个不停。

  "你不要担心,你看我一个月1200元,比一般的普通工人俩个人的收入还多。你等于我们俩的收入合起来1200元,这样也许你心里好受一点。"路清说。

  "你,路清…。"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走吧,傻瓜,不要难过。"路清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为我抹干眼泪。"外面风大,你要穿多一件衣服。"路清说。

  她给我系上围巾。我们俩一起出门。天刮着风,吹起一阵阵的尘土。天空一片苍凉,路上没有多少行人,行人都是匆匆的赶路。我们坐上一辆开往市内的公共汽车,车上也只有司机和售票员,搭了3站,在换届路口下站。一眼瞥见麦当劳还营业着。透过玻璃,看见里面热热闹闹。

  "蓝乌鸦,你看,麦当劳生意不错,这么冷的天气还有人。"我说。

  "是呀,人家是24小时营业。听说这家店子的经理是个女的。人家会挣钱,将来我们有了钱,自己养一个听话的闺女,让她当饭店经理。我们到老以后,不用东奔西跑了。"路清说,我们推门进去,路清叫我找个座位坐下来。她在柜台前点吃的。5分钟后,路清端来食品,麻辣鸡块、咖啡、沙拉、奶稀各两份,另外要6个菠萝派。

  我问:"要这么多干吗?"

  路清说:"你喜欢吃,要多一点。吃不完兜着走。"

  我说:"太铺张浪费了。"路清说:"难得我们一块出来,大方一回吧。"我没有再说什么。

  路清说:"我吃不完,麻辣炸鸡你多要。"她将鸡块递给我,我接上,路清用吸管吸着奶稀。我吃菠萝派。

  路清问:"好吃吗?"我说:"好吃,你怎么不吃,来一个吧。"路清张开嘴,我把剥好的菠萝派给路清嘴里塞。

  路清说:"好吃,好吃。"我问:"那你再来一个。"路清说:"不了,留给你吧。"我说:"我也吃不完。"

  路清说:"那带回去。你身体不好,看你脸色饥黄,我心疼你,我从来没有挨过饿。你要多吃点。"听她这么说我心情又沉重起来。路清不但是我的妻子,还大姐般的关怀我,有时候叫我见了她都不由得流泪。

  ///

  一二二

  路清又出差已经两天,这些天都是我自个儿在家,我对吃饭又不重视,饿了,上附近的饭店混一顿,早上出去逛逛,在路边的电杆上看到有家公司在招聘,看路程也不远,干脆走着去,应聘回来的路上思考着,下一步怎么走?到了公共汽车站,汽车来了,我掏口袋,发现口袋里没装钱,想了想说:"见鬼,没带钱。"既然没带钱,只好走路回家,好在离家不远,走半个钟头的路到了。回到家,软得浑身没力气,我打算先煮饭,揿开盖子,米缸没米,完了,我昨天忘了没米。这些天来,有些神志不清,总忘记做事安排,倒在床上,脑袋一片空空的,没钱!没钱,我怎么办?唉!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竟然睡着过去。"我的小猫,还没有醒呀?"不知什么时候路清回来,她进屋子时。我给惊醒了。我打呵欠说:"回来啦?"路清回答:"回来了。我说过两天回来的。"我问:"还有钱吗?"她回答说:"还有,怎么啦?"我说:"米缸没米了,我想煮饭,又没钱上街买米。"她笑:"哈哈哈!"我看到她提着个塑料袋,还有一个活鲜鲜的鱼。路清说:"工作特多,我和林主人去取证,下飞机时想起家里没米了,我知道你对这些事情不放在心上,赶紧到市场买米。"我把米倒进米缸,路清问:"饿了吧?"我说:"饿了。"路清又问:"你没吃早餐?"我说:"没吃。"路清说:"外面有饭店,你见饿了,应该出去吃一点再说嘛。"我说:"我没钱。"路清说:"抽屉里放着200元钱,这是前天我走时留给你的,你忘啦?"我说:"噢,有这事吗?我忘了。"路清说:"你这书呆子,我看读书读呆了,从前还没有这么呆,现在是完了。"我说:"我去应聘,因为要考试,所以考虑的事情特多,想不起这件事。"路清问:"考什么内容?"我说:"网络技术。"路清将米倒进锅,我从塑料袋取出鱼,要剁了。路清说:"我来吧。你煮得不好吃。"我说:"我煮得怎么样你怎么吃吧。"路清说:"不,你是不会煮饭菜,不是我数落你。"我说:"好吧,今天让你煮。"路清说:"你可能累了,让我来,有机会你给我露一手。"我答应着,整理青菜叶,将菜叶上的发黄部分去掉。我说:"我想给自己买一套衣服。"路清说:"应该。"我说:"我想买西装,500元的。"路清说:"可是这个月的钱不多了。你那里的200元啦。"我说;"我不是想浪费,你知道,我一贯来对穿衣服都不讲究,但是今天去应聘时我看见人家西装革履,我穿得太寒酸了。"路清说:"你自卑了,是吧?"我说:"是这样,真的自卑。"路清问:"为什么?"我说:"人家看见我的寒酸相,连理也不理会。"路清说:"我早说过你,第一印象很重要,你偏不注意。"我问:"以前我们认识的时候,我给你的第一印象怎么样?"路清说:"也不好,幸亏你天天在计算机旁编软件,我当时候的印象是,你很用功学习,不看重外表。"我说:"其实我也想装饰自己,因为家里给我的钱不多,装饰不来。"路清说:"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书呆子。"我说:"好还是坏?"路清说:"应该是算作好,要不我怎么会被你骗上手。你不知道,我是个读书女人,现在社会尽管发展了,但是读研究生的女孩还是不多,我们找对象也难找同等学历的,我喜欢你的原因,正因为你喜欢读书,你天天的跟书本打交道,我想,你应该是个可靠的人。"我说;"可是现在人家招聘的衣冠取人。他讲话里面有些对我蔑视。"路清问:"怎么蔑视?"我说:"招聘的说,我们的计算机每台都价值1万元。假如掉了的话,我们亏了。"路清问:"他直接跟你说的吗?这样说是对我们的污辱,把我们看成偷东西的了。"我说:"他并没有直接对我说,但是应聘的人我一人,口气是针对我的。"路清说:"得了,我看还真要给你买衣服才是,买两套,1千元,豁出去了。"我问:"可是钱?"路清说:"我还有一个姨姨在西城区住,我们不妨去她家跟她借一点钱来度日。"我说:"这恐怕不好吧?"路清说:"有什么不好的?跟亲戚借钱天经地义。"我说:"总之我不好意思。"路清说:"你陪我去,我不要你进门去,也怕你掉脸。"我问:"这位亲戚跟你是什么关系?"路清说:"我妈妈的堂姐。"我说:"更不成了,这么远的关系,万一人家不借,我们更难受啦。"路清说:"有什么?我们都已经没钱了,现在借钱要紧,无论如何我们得去借钱回来,我不能看着你穿得窝窝囊囊。走吧,起床。"路清推我,我说:"好吧,看来只有这条路了。"我们到路清姨姨家。将近到时,路清让我在附近等着她,她自个儿上楼,姨姨家住在7楼,我估计路清上去要很长时间,所以我在周围找个草坪坐下来,我躺在草坪上,望着天空,天上飘着白云,天色湛蓝。我失神的想:"要是我很有钱,或者很有本事,将家庭责任都承担下来,不让路清吃苦,多好哇。"也知什么时候我睡着过去,直到路清回来推着我,我才醒过来,我问:"借到钱了吗?"路清说:"借到1千元。姨姨挺好说的,硬要拉着我,要我吃饭才走,要不是你在这里,我才不走。"我说:"能借到钱,当然是好事,但是太难为你了。"路清说:"我想叫你上楼的,后来想你不喜欢接触生人,算了,我下楼。"我们走在街上,我问:"我们打算去那里?"路清说:"上商场呀。"我问:"真的呀?"路清说:"走吧,蓝乌鸦我累了,你背着我走一小段。"我说:"成。"我尊下身来,路清爬到我背上,她说:"走!"我开始迈步,我说:"你紧抓好,我要跑啦!"路清在背后笑:"跑吧,我准备好了。"我一口气跑30来米,路清在背后哈哈乐了。我们到了公共汽车站,搭上车来到华联商场,在3楼,路清看上两套西装,一套黑色的,一套米黄色的,她叫服务员给我拿来,我进更衣室试衣,出来是路清惊奇不已说:"哎哟,我以前真看不出我老公这么英俊。"服务员给她逗笑了,路清问:"一套多少钱?"服务员说:"700元。"路清说:"那给我拿米黄色的吧。"服务员将衣服包好,路清交钱。我呆呆的看着,路清将衣服小心装进她的坤包。站在旁边的一对情侣看着,那男的羡慕的对他的女朋友说:"你瞧,人家的女朋友多好。"他的女朋友说:"你拉倒吧,想叫我掏钱,没门!"我们暗笑着出门,路清说:"过两天,我再来给你买那套黑色的。"我问:"那来的钱?"路清说:"我前天去追帐,为一家公司讨回400万元的钱。他们给我们发2千元的奖金。现在还没有到手,到手后我给你买。"我停住脚步,望着路清。一股感激之情从心底涌起。泪珠溢出眼眶,滴滴流出,挂满我的脸额。路清为我抹去脸上的泪水说:"我爱你,蓝乌鸦。"路清抱住我,我低声哭泣说:"这辈子有你,算是我莫大的福分。"路清拍我的头说:"你受的苦太多了,蓝乌鸦,以后你不要再为生活而担心了。"我哽咽起来。路清说:"不要哭,不要哭,看到你脸色饥黄,总想给你买一些补品,你想吃什么?"我说:"水饺。"路清兴奋起来说:"好,我们上集贸市场,我要给你好好做合胃口的水饺。我们走吧,生活会有挫折的,有我在,你一切都不用担心。"我扬起头,路清望着我:"信心一点。好吗?"我点点头。晚上,下起雨来,路清在房间看书,我闷得发慌,待雨停,我下楼来,我们楼下有一个池塘,池塘里种荷,我知道下雨过后的荷叶气味清香,一个人呆在池塘边听虫子叫,院子开来一辆轿车,黑色的豪华车,我在远处看着,车上走下枝美和她的丈夫磨福瘦三,我才记起,我们还有这么一个有钱的朋友,他们上我们家来干吗?磨福瘦三西装革履,领带飘飘。他们蹬蹬上楼,不一会路清下楼喊我:"蓝乌鸦,蓝乌鸦,我们玩去!"我还在30米外的池塘对面,这边有点黑暗中,我大声问:"上哪儿?"磨福瘦三说:"蓝乌鸦,我们请你上保龄球馆去,快点过来。"我们上了车,到市中心的保龄球馆去。一切都是枝美掏的钱,我和磨福瘦三开场玩球,枝美和路清在一边喝咖啡。磨福瘦三玩得十分在行,我却运球不知所措,我是打砖佬出身,有的是力气,但是扔球时老是得不到满分,有时保龄球在槽上打砖砖,乐得他们三人哈哈笑。后来我们四人同场,连路清和枝美都玩得比我好。玩了3个小时,磨福瘦三建议我们上附近的饭店吃夜宵,磨福瘦三让服务员拿来进口洋酒威士忌,我自叹不如,因为我除了享受不起这个价格外,我也喝不了烈酒,枝美和路清悠然自得的喝冷饮。我在慢慢品茶,品茶我是内行,看着磨福瘦三喝的津津有味,我端起茶杯边饮边想,磨福瘦三和我是不同的人,所追求的人生目标不一致,以前听路清说,这对夫妻已经有200万元的存款,而我和路清还是负债万元户,他们可以放开心来饮酒,而我饮的茶里品不出香味来,甚至,还有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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