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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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啸睫毛飞速颤动,如蝶翅般在透着金光的帐幔之中飞舞,他伸手颤巍巍地抱住了岑蓝的脊背,呼吸不畅,又无尽缱绻想要诉说,却不敌岑蓝低低一笑,在他耳边问,“你是不是有话要与我说?”

  姜啸想要摇头,却在她如春风拂面的笑意中最终点了头。

  “是你师兄今日同你说的话吧。”岑蓝问。

  她本就生得温婉姝丽,此刻在这如梦似幻的赤金符光之下,简直如仙女入梦。

  她笑着,温柔得能将人溺死在这方寸之地,同那天一招将整个火乌秘境化为飞灰的天神降世完全不同。

  她此刻周身无一丝肃杀,满是夕阳晨光般的温暖,这是除了姜啸之外,谁也不曾见过的模样。

  好像这瞬间,她不是什么双极门老祖,不是修真界人人仰止畏惧的大能,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万丈红尘。

  他看着岑蓝眉目痴痴,哪里还会说什么谎话,点头道,“是。”

  岑蓝轻笑起来,伸手抽出发簪,解下莲花冠。

  而后在姜啸痴醉的注视下,撩开了遮挡自己的长发。

  她带着笑意,伸出一根指尖推着姜啸的眉心,推着他躺在榻上,低头长发跟着散落,扫在姜啸的侧脸,一直痒到他心里。

  岑蓝说,“不着急,长夜漫漫,咱们慢慢说……”

  金赤交织,声息绵绵,此时此刻姜啸这个真妖族,与尽情享用他的岑蓝相比,反倒毫无任何妖异之感,处处赤诚且乖顺。

  岑蓝并非耽于情}欲之人,可她一生苦修到如今,含仇裹恨走在荆棘之上,每一步都鲜血淋漓,每一步行差踏错,都将坠落万丈深渊。

  她周身无红尘,亦无甚能称得上是安乐温暖她的东西,唯有在这暂时摒弃一切沉重过往和计较杂念的时候,她才能纵容自己与她身边环绕的这一缕来自姜啸,却连姻缘镜都告诉她是孽缘的一抹红,戏耍放纵片刻。

  只是不巧不美的是,巅峰在即,姜啸面上的幻术被岑蓝一个手抖给解掉了,那张与他那生身的妖孽娘亲有八分相像的脸,险些让岑蓝一巴掌拍死他。

  彼时姜啸还未意识到生命垂危,他黑发扑满软枕,眉目半眯,眼尾因情动嫣红似血,染上情潮的妖冶容貌,让他如一朵开到荼蘼的彼岸之花。

  他本忍着微微咬唇,不知自己面上幻术已解刺激了岑蓝,还以为她即将登上巅峰,于是突然起身抱住她给她最喜欢的方式。

  却不曾想岑蓝实在是被刺激到,尤其是姜啸顶着这张脸突然起身,于是容天法袍的腰封被岑蓝召来,她亲手绞上了他的脖子。

  “咳咳咳咳咳咳咳……”

  极乐之巅未等下落,姜啸伏在床边,咳得几近呕血,他脖颈青紫,只差一点就被岑蓝给直接绞死。

  幸好最后一刻,岑蓝痛快过后恢复了理智,这才松了手,险些酿成滔天大错。

  岑蓝松松披着外衣坐在床边看着姜啸咳得面色发青,难得生出了些许心虚和愧疚,抬起手抚在他后背上,慢慢地将灵力输入他的身体。

  片刻之后他的五脏六腑被理顺,岑蓝问姜啸,“没事吧?”

  姜啸闭着眼,侧头看着岑蓝,血泪顺着眼角缓缓滑下,眼尾锋利无比的弧度让他看上去像是恨极了岑蓝。

  岑蓝见他这样心头一跳,姜啸张口声音嘶哑,“没事。”

  他缓缓摇了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泪,侧身抱住了岑蓝。

  “没事。”他哑声对着岑蓝的侧耳说,“就是有点疼,我不怕疼……”

  姜啸说,“师祖快}活么。”

  岑蓝拥着姜啸,神情晦涩不明。她故意将他养成这样,又封印自己的记忆,做了步步演算,确实一切都在按照她的想法进行,她甚至欲劫已破。

  但她确实不曾算到,姜啸对她之情,已然不需用蛊虫控制,她后来准备却没有用上的那些摄人心魂的东西,都不需要了。

  他竟是连几次欢愉之时险些被自己杀死,都不曾畏惧。

  他始终不曾畏惧,更没有怨恨。

  岑蓝抬手捏住姜啸后颈,令他抬起头,手指滑到正面,轻掐住他的脖子。

  岑蓝神色十分认真地问他,“不怕么?”还敢问她是否快}活。

  姜啸看着岑蓝微微摇头,这又不是第一次,他太过信任岑蓝不会真的杀他,也习惯了这样的疼痛。

  岑蓝指尖力气加重,却是在缓缓释放灵力为他治愈。

  容天法袍造成的伤处,没有那么容易治疗,岑蓝一点点的为他驱散淤青,也仔仔细细地、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的眉目。

  这张脸,确实和他的生身妖女生得极像。

  岑蓝一家尽数死于妖女之手,自然无法不恨这张脸。

  可她这一次却是第一次将姜啸和那个妖女剥离开来看。

  那妖女乃是蕴生凤冥妖族的血池傀儡,她生的那张脸,其实并不是她的模样,而是凤鸣妖族的模样。

  说姜啸像她,不如说她像姜啸。

  那妖女虽然是姜啸的生身母亲,可她的血也来自凤冥妖族,她只是个傀儡,是容器。

  她勾引了当时生在人间,不曾被人发觉的拥有天生灵骨的自己的未婚夫,杀了那么多人,在人间为祸几百年,坐上了妖皇妖后的宝座,才利用这无尽的罪孽孕育出一个拥有不足一半凤冥族血统的姜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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