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没什么大事儿。不错，是有点事情拌嘴，说的都是工作，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就把菜端走？”
“杰森，你的脸色不是很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是谁打的电话？”
“真的，”我说，“没什么大事。”
“好吧，就在刚才，我给玛丽打电话了，把画廊的事情告诉了她。你知道她怎么跟我说的吗？她说了几句克里奥耳语，我弄不懂什么意思，大概就是说雪中送炭的意思。她是想说这都是我的功劳。你说她人有多好。”
“我真为你感到骄傲，宝贝儿。你做了一件好事儿。”
“你看起来不大对劲，杰森。”她说，“你敢肯定没出什么问题吗？”
“一切都很好。”我说。
这一夜我几乎没合眼。
早上我照例起得奇早，凌晨五点钟就从床上爬起来了。这些天来我的习惯是先给自己冲一杯咖啡，然后直奔科特的健身馆。但今天我刚悄无声息地下了床，马上想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我泡好了咖啡，来到书房里查看电子邮箱。我给弗雷明汉的全体雇员们写了一封电子邮件，把二人殒命的消息告诉他们。该怎么称呼这件事呢？悲哀？灾难？我最终决定这么开头：“今天早上我悲伤地向大家宣布一个灾难性的消息——特利弗?阿兰德和布莱特?加里森不幸身亡……”
六点钟左右，我到前厅去拿《先驱报》和《环球报》。我把两份儿报纸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看看有没有关于那场事故的报道，结果一无所获。《先驱报》一般惯于报道这类事件，他们的信条是所谓的“流血就头条儿”。所以理应出现这样的消息：两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子，同为一家跨国公司的高级员工，其所乘的保时捷轿车因失去控制而倾覆，两人同时身亡。但是这样的消息在两份报纸上都找不到。
开车去公司的路上我什么也没听，有声读物、巴顿将军、音乐、收音机统统关掉。一路上我想了很多。
我是第一个来到公司的。进了办公室以后，我马上打开网络浏览器，在Google上搜索“马萨诸塞州警察局”和“谋杀”两个关键词，看看会不会有我熟悉的名字。第一个跳出来的是马萨诸塞州警察局的官方网站，网页上有一个欢迎画面，上面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壮汉，身穿一套州警察制服。网页上的说明显示此人是一位上校，我估计是州警察局的局长。网页的右侧是一栏“新闻与最近更新”，第一行赫然写着“沃尔瑟姆致死事件”。我马上点击那条链接，跳出来一条新闻，题目是“州警察局正在处理一起发生在沃尔瑟姆的自驾致死事故。”
特利弗和加里森的名字是黑体的。消息说“警方确认两人系当场死亡”，“出事地点在沃尔瑟姆北部的州际95号公路上，26号出口南侧。”
上面还说：“据警官肖恩?麦卡菲称，调查工作已经收集到了初步信息，出事车辆为一辆2005年款的保时捷911 Carrera 4S。该车侧向行驶至路中，因撞上护栏及栏墩后侧翻。事故车辆由J&A拖车公司进行处理。”消息接着说：“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同时有州警察局碰撞分析与场景重建研究所和州警察局犯罪现场调查分部协助参与调查。”然后是：“尽管事故原因尚不明了，但车速已经被视为出事因素之一。”“进一步的信息现不便向公众透露，请勿向州警察局电话问询。”
乖乖，这年头儿讲什么东西的网站都有。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网上，还真把我吓了一跳。我又用Google搜索了一下肖恩?麦卡菲警官，什么也没搜到。不过我想，如果给州警察局打电话，问出他的电话号码来应该不难。
可是下一步怎么办呢？现在一切都是臆测，什么证据也没有啊。我就这样冒冒失失地给麦卡菲警官打电话，告诉他我的同事兼好友科特?桑克在保时捷上做了手脚从而导致车祸？他必然会问我的理由是什么，为什么我要怀疑桑克先生。
不，那太愚蠢了。警察已经在调查出事原因了，没准儿不久就会从保时捷的残骸里找到疑点。在我把确确实实的证据拿到手之前，最好还是先别轻举妄动。
如果我去向警察报信儿，回头科特知道了，他会做出什么来呢？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还是有事可做的，那就是理智地控制自己。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看穿科特是个危险分子，做事就像一匹拉不住的野马，现在该是我冷静下来制止他的时候了。他帮过我不少回，前前后后大事小事都有。有些事可能我现在都不知道。对此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明明知道他做的是错的。
野心人皆有之，野心让我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但是，也只能到这步为止了。我已经错得够多了，是的，从现在开始我要亡羊补牢。
但是我该怎么行动呢？
第47节
九点钟左右大家开始陆续地聚集到我的办公室。第一个来的是莱塔斯基，然后是法斯蒂诺和福瑟斯，不一会儿我的办公桌前就围了一圈人。他们不管喜不喜欢特利弗?阿兰德和布莱特?加里森，但都是成天跟这两个人一起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没事还在休息室里插科打诨，谈谈球赛、女人、汽车和工作，所以对他们的死都非常震惊。他们说话的声音都不大，你一言我一语发表了各自的看法。莱塔斯基说是一个篮球队队员告诉他这个消息的，那家伙的车当时就在特利弗的保时捷后面。特利弗他们的车直着向前开，这时高速公路正好有一个向右的弯儿，车子直接撞上了护栏和混凝土栏墩，立马翻了个底朝天。急救队的人赶到以后，说根本没有叫救护车的必要。两个人都死了。公路为此关闭了好几个小时。
“杰森，你的脸色不是很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是谁打的电话？”
“真的，”我说，“没什么大事。”
“好吧，就在刚才，我给玛丽打电话了，把画廊的事情告诉了她。你知道她怎么跟我说的吗？她说了几句克里奥耳语，我弄不懂什么意思，大概就是说雪中送炭的意思。她是想说这都是我的功劳。你说她人有多好。”
“我真为你感到骄傲，宝贝儿。你做了一件好事儿。”
“你看起来不大对劲，杰森。”她说，“你敢肯定没出什么问题吗？”
“一切都很好。”我说。
这一夜我几乎没合眼。
早上我照例起得奇早，凌晨五点钟就从床上爬起来了。这些天来我的习惯是先给自己冲一杯咖啡，然后直奔科特的健身馆。但今天我刚悄无声息地下了床，马上想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我泡好了咖啡，来到书房里查看电子邮箱。我给弗雷明汉的全体雇员们写了一封电子邮件，把二人殒命的消息告诉他们。该怎么称呼这件事呢？悲哀？灾难？我最终决定这么开头：“今天早上我悲伤地向大家宣布一个灾难性的消息——特利弗?阿兰德和布莱特?加里森不幸身亡……”
六点钟左右，我到前厅去拿《先驱报》和《环球报》。我把两份儿报纸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看看有没有关于那场事故的报道，结果一无所获。《先驱报》一般惯于报道这类事件，他们的信条是所谓的“流血就头条儿”。所以理应出现这样的消息：两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子，同为一家跨国公司的高级员工，其所乘的保时捷轿车因失去控制而倾覆，两人同时身亡。但是这样的消息在两份报纸上都找不到。
开车去公司的路上我什么也没听，有声读物、巴顿将军、音乐、收音机统统关掉。一路上我想了很多。
我是第一个来到公司的。进了办公室以后，我马上打开网络浏览器，在Google上搜索“马萨诸塞州警察局”和“谋杀”两个关键词，看看会不会有我熟悉的名字。第一个跳出来的是马萨诸塞州警察局的官方网站，网页上有一个欢迎画面，上面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壮汉，身穿一套州警察制服。网页上的说明显示此人是一位上校，我估计是州警察局的局长。网页的右侧是一栏“新闻与最近更新”，第一行赫然写着“沃尔瑟姆致死事件”。我马上点击那条链接，跳出来一条新闻，题目是“州警察局正在处理一起发生在沃尔瑟姆的自驾致死事故。”
特利弗和加里森的名字是黑体的。消息说“警方确认两人系当场死亡”，“出事地点在沃尔瑟姆北部的州际95号公路上，26号出口南侧。”
上面还说：“据警官肖恩?麦卡菲称，调查工作已经收集到了初步信息，出事车辆为一辆2005年款的保时捷911 Carrera 4S。该车侧向行驶至路中，因撞上护栏及栏墩后侧翻。事故车辆由J&A拖车公司进行处理。”消息接着说：“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同时有州警察局碰撞分析与场景重建研究所和州警察局犯罪现场调查分部协助参与调查。”然后是：“尽管事故原因尚不明了，但车速已经被视为出事因素之一。”“进一步的信息现不便向公众透露，请勿向州警察局电话问询。”
乖乖，这年头儿讲什么东西的网站都有。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网上，还真把我吓了一跳。我又用Google搜索了一下肖恩?麦卡菲警官，什么也没搜到。不过我想，如果给州警察局打电话，问出他的电话号码来应该不难。
可是下一步怎么办呢？现在一切都是臆测，什么证据也没有啊。我就这样冒冒失失地给麦卡菲警官打电话，告诉他我的同事兼好友科特?桑克在保时捷上做了手脚从而导致车祸？他必然会问我的理由是什么，为什么我要怀疑桑克先生。
不，那太愚蠢了。警察已经在调查出事原因了，没准儿不久就会从保时捷的残骸里找到疑点。在我把确确实实的证据拿到手之前，最好还是先别轻举妄动。
如果我去向警察报信儿，回头科特知道了，他会做出什么来呢？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还是有事可做的，那就是理智地控制自己。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看穿科特是个危险分子，做事就像一匹拉不住的野马，现在该是我冷静下来制止他的时候了。他帮过我不少回，前前后后大事小事都有。有些事可能我现在都不知道。对此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明明知道他做的是错的。
野心人皆有之，野心让我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但是，也只能到这步为止了。我已经错得够多了，是的，从现在开始我要亡羊补牢。
但是我该怎么行动呢？
第47节
九点钟左右大家开始陆续地聚集到我的办公室。第一个来的是莱塔斯基，然后是法斯蒂诺和福瑟斯，不一会儿我的办公桌前就围了一圈人。他们不管喜不喜欢特利弗?阿兰德和布莱特?加里森，但都是成天跟这两个人一起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没事还在休息室里插科打诨，谈谈球赛、女人、汽车和工作，所以对他们的死都非常震惊。他们说话的声音都不大，你一言我一语发表了各自的看法。莱塔斯基说是一个篮球队队员告诉他这个消息的，那家伙的车当时就在特利弗的保时捷后面。特利弗他们的车直着向前开，这时高速公路正好有一个向右的弯儿，车子直接撞上了护栏和混凝土栏墩，立马翻了个底朝天。急救队的人赶到以后，说根本没有叫救护车的必要。两个人都死了。公路为此关闭了好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