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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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利普重复道:“嗯?他的死跟我们查的案子有没有什么联系?或者他仅仅是一个方便的靶子?”

  “我不认为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很显然,我在被测验呢,因为她纠住了我的话:“努力想一想,达尔蒙特。这个城市到处充满了靶子。他们要终结他的性命,总得有一个理由吧,你说是不是?”

  “是的。”

  “我给你派下这个任务不是让你在一边看戏的。这些杀手们并不笨,你惹不起他们。”

  于是我努力地想啊想,我暗示道:“也许范搏格是一个诱饵?”

  “引诱出什么?”

  “去散布怀疑和混乱。去误导我们,强迫我们浪费时间和宝贵的资源去追寻一条空洞的线索。你知道——”

  “对啊……也许吧。”停顿了一会儿,她观察道,“当然,华盛顿还有许多杰出人士,我们保护他们的能力是有限的,如果让我们分散开,他们行动起来就更容易了。”

  “是的,”那位女士还在继续,我已经转换成了聆听模式。

  她补充道:“他们在指引着我们的双手。这样一来一天里就有三名重要官员被干掉。我们再也不能装作安之若泰了,对吗?我们不得不把发生了的事告诉公众了。”

  “也许我们早该那么做了。”

  “别天真了。我们现在这样做是有充分理由的。”

  “为了避免尴尬和窘迫吗?”我试着问道。

  “哦,别那么说。那些每天沉浸在幸福中的人是不愿意听闻今天早上这样可怕的事的;还有我们力图避免的东西——歇斯底里症。这个城镇里的每一个人,但凡听闻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的一点点影子,都会露出一副央求保护的可怜表情的。有些人甚至会觉得他们是社会不要的渣滓,彻底自暴自弃。”

  “继续。”

  “有许多感觉会被伤害,会树起很多敌人。要明白——随着大选的到来,总统非常希望避免树敌。”

  这才是要点,我猜。我想起了冷战时期的日子,当第一场核袭击的威胁降临时,一小撮被从五角大楼挑选出的人们被派发特别通行证从这个城市散出去的那些时候。

  他们会在某座连上帝也不知道的大山里安然地度过那场剧变,我猜会等到盖革尔计数器停止心脏病发作般的计数时,他们才会冒出头来。那是最极端的“逃避监狱牌”,等同于诺亚方舟船票的现代版。对于我们中剩下来的这部分人来说,那是一张代表牺牲的官方邮票。幸运的是,巨大的核弹从没有真正打过来,所以也就没有艰难的感觉——似乎没有人还会继续待在那种不好的感觉里走不出来。

  但是这次不同了。总统已经被卷入一场“碰上就算”的选举运动中,许多人都会记起,他已经树立了起了大量敌人。我于是说:“我明白。”

  “我不应该给你解释这些事。”

  ——没错。

  被上司揪住尾巴肯定不是件愉快的事。但是我确实不想跟这位女士一起陷到这件事里头去,没准她会往我的香烟里头下毒或干点别的损招儿呢。为你的记录着想,如果你能原谅双关谐用,这位女士就是绝对正确的。尸体在堆积如山,西恩·达尔蒙特的个人贡献就解释它们是如何堆积起来的。重要的是为什么、从哪里,你能得到谁。

  我问起她关于奖金的最新情况,她正告我道没有任何新进展,虽然全世界的报道还在围绕这个做着各种猜测,她说她会告诉我的。这话等于是说:滚开,别问奖金这档子烦心的事了。

  她告诉我,珍妮、米尼和我必需及时赶回命令中心,九点会有一个小会,谈的是关于大家忽略掉的一些情况。说完她就挂线了。

  我开始想弄清楚这一天是否该结束了。

  第九章

  晚上九点的会议是从局里派来的一个肥胖的、脸像浆糊一样板着的病理学家的回顾开始的。他带来了大量可视的辅助工具来限制我们的想像,并且鼓励讨论。这些信息并不都有用,但是我猜它们对于提升士气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让人心情稍微放松一下。

  当然了,这一天已经够长了,而且乏味之极,时候也不早了,一个病理学家的演讲非常像是一堂六年级的性教育课——都是在一张张图片中进行的。

  至少,官僚们看上去都已经跟上了杀手们发狂的行动速度,而且表面上也看不出大家会再为谁该坐在哪儿吵个不停了。姓名牌已经准备好了,拍纸簿、削尖了的2号铅笔,甚至瓶装水都已经备齐了。上午那个会议的同一拨玩家们全都出席,一个不落,除了我最大的蛋糕——詹姆斯·皮特逊。我猜他正在兰利总部某处长廊下的阴影里徘徊,在密谋什么事。更有可能的是,他正在试图去选择离这宗案子保持距离,他是个聪明的家伙。

  实际上,我有一些惊讶,因为我看到汤斯恩德局长一边用他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的末端一边盯着众人。但是这样的动作是有意味的吧,我猜。想着白宫群英的领袖、总统的发言人、最高法院的法官,以及各式各样躺在陈尸所的抽屉里的其他人,他这样敲指头肯定不像参加一场肯尼迪中心的音乐剧时随着乐曲打拍子那样轻松而惬意。并且,我想起有传闻说这个人没有保持好他的官僚政治的距离,他站在了事件的最中央,如果——或者说现在呈现出来的——当舆论风暴袭击他的时候,他就会首当其冲,没有任何官僚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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