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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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时候米切纳相信评论家们的观点是正确的,就像凯利的观点一样。

  世界上大约有一半天主教徒生活在拉丁美洲,再加上非洲和亚洲的教徒,这个人数的比例可以达到四分之三。安抚这么一个新兴的国际大军,同时又不疏离欧洲人和意大利人,真是每天所要面临的严峻挑战。就连一个国家的元首都没有应付过这么错综复杂的事情,但是罗马天主教会这样做已经两千年了,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制度能够做出这样的承诺,但是他们做到了,现在展现在他面前的是教会的一次最壮观的示威活动。

  这个钥匙形状的广场简直是太壮观了,具有贝尔尼尼风格的两个巨大半圆形柱廊包围着它。米切纳对梵蒂冈这座城市的印象一直非常深刻,他第一次来这里,还是在十二年以前,当时他是作为科隆大主教的随从牧师来的,他的品德正接受着凯特丽娜·卢的检验,但是他的决心已经非常坚定了。他记得自己当时勘探了包围在城墙内的108英亩土地,对两千年来不断建设中所取得的成就表示了赞叹。

  这个小国家连罗马帝国最初建立时众多山中的一个小山都没有占满,但是却加冕了蒙斯·梵蒂冈纽斯,这是人们所唯一记得的七个古老任命中的一个。真正的市民不到二百人,拥有护照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没有一个人出生在这里,除了教皇之外没有谁死在这里,长眠在这里的人为数就更少了。这个国家的政府是世界上保留时间最长久的绝对君主整体的国家之一,有一件事情总是让米切纳感到有些具有讽刺意味,联合国的罗马教廷代表居然不能签署世界范围内的人权宣言,因为在梵蒂冈城的内部,是没有宗教自由的。

  他的目光环视着阳光沐浴下的广场,电视采访车上的天线排成了排,他注意到人们的目光都在往右上方的方向看,还有几个人在大声惊呼“圣父”。他的视线顺着他们仰起来的头望去,那里是罗马教皇宫殿的四楼,在一个角落窗户的木制百叶窗中间,出现了克莱门特十五世脸的轮廓。

  许多人开始招手,克莱门特也招手向他们致意。

  “仍然令你很着迷,是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他转过身,凯特丽娜·卢就站在几英尺远的地方,不知怎的,他早就知道她会来找自己,她朝他站立的地方走近,两人刚好在贝尔尼尼风格柱子的阴影里面。“你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样地热爱你的上帝,在审判庭里我就从你的眼神中看出来了。”

  他试图微笑,但是又警告自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随之而来的挑战上。“你过得怎么样,凯特?”她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一些,“你的生活是你想要的那种吗?”

  “我不能解释,不,我不愿意解释,没有任何作用。你曾经就是这样描述解释的。”

  “听你这么说很好。”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早上会在那里?”

  “几个星期之前我看到了你的证件申请,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对凯利神父的案子这么有兴趣吗?”

  “我们已经十五年没有谈话了,你就想谈论这些吗?”

  “我们上一次谈话的时候,你对我说,永远不要再提到我们,你说已经没有我们了,只有我和上帝。所以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

  “但是我那样说是因为你告诉我,你要回到大主教那里,把你自己贡献给服务于他人的事业上,要成为天主教会里面的一个神父。”

  他们现在距离对方有些近了,于是他后退了几步,位于柱廊投射的阴影的更深处。他瞥了一眼位于圣彼得广场的长方形罗马教堂圆屋顶上的米开朗基罗画像,明媚的仲秋阳光正照射在上面。

  “我觉得你仍然具有对问题避而不答的天才,”他指出来。

  “我来这里,是因为汤姆·凯利邀请我跟他来,他不是傻瓜,他知道审判能够给他带来什么。”

  “你在为谁写作?”

  “我是一个自由撰稿者,他和我要共同写作一本书。”

  她是一个很不错的作家,尤其是诗写得非常好,他总是嫉妒她的这份能力,实际上,他非常渴望知道自从慕尼黑一别后,她的生活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他零星地了解到一些,她为几家欧洲报纸做了些工作,时间都不是很长,甚至在美国的一份工作他也知道。他偶尔看到她在杂志和报纸上的署名,但写的都是些没有什么分量或者不太重要的东西,主要是宗教方面的杂文。有几次他几乎都找到她在什么地方了,渴望同她一起喝咖啡,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没有回头的路。

  “当我读到教皇对你的任命时,我一点也不惊讶,”她说,“我觉得沃克纳当选教皇的时候,一定不会让你离开他的。”

  他捕捉到了她绿宝石般的眼睛里传递的信息,她正在同自己的感情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就像在十五年前一样。那时他还是一个牧师,为了得到法律学位勤奋苦学,内心焦虑不安但志向远大,同一个德国主教关系非同一般,许多人都说他一定能成为一个红衣主教。现在关于他自己的传言也有,什么他要去红衣主教神学院了,教皇的秘书从教皇宫殿直接提升到红衣主教的位置也不是没人听说过。他想成为红衣主教,成为西斯廷教堂里头红衣主教团的一个成员,坐在米开朗基罗和波提且利的壁画下面,拥有着颇具影响力的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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