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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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四原本吊到胸前的脑袋猛然昂起,两只眼珠差点挤破眼眶。他不敢相信地问道:“什么?法官,你说什么?”

  临时“抱”佛脚(7)

  法官脸上露出笑容,轻轻地吐出四个字:“你是死缓。”

  顿时,子四哇一声大哭起来,他奋力挣脱两名服刑犯人的挟持,咚一下跪到地上,连连给面前的法官叩着头,连连说道:“我活了,我活了……”

  一会儿,他身上的械具打开。他望着大门,看见木易被抬着押进了警车。随着车门砰一声关上,子四立刻闭上双眼。他明白,他今生今世再也看不到木易了。

  就在这天晚上,我见到了木易。

  如同我在里面看到的许多死囚一样,作为生命仅剩十多个小时的木易没有流泪,似乎也没有显出多少害怕的样子。他只是感到失望,一种虔诚礼佛后得不到“应验”的深深的失望。

  因为这份失望,所以,我找到了与他交流的切入口。

  他疑惑地问我:“你说说这个道理,为什么这回罗汉菩萨不保佑我了呢?子四不敬菩萨,反而得到了改判,为什么?”

  我沉思了一会儿,便给死囚木易讲述了一个跟“佛”有关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叫作德感坝的地方,住着非常贫穷的母子二人。寡居的母亲虽然心怀慈悲,无奈家境实在贫寒,所以,在儿子年满十三岁时,就将他送到德感坝上的一家屠宰行学操刀。许多年过去了,儿子在宰杀了若干头猪、牛、羊的过程中,不仅锻炼得身强体壮,练就了高超的屠宰手艺,还用替人家屠宰牲畜赚来的钱使辛苦一生的母亲过上了好日子。一天,她让儿子背着她到山上的德感寺去礼佛。途中,经过一个山洞,洞中住着一位大户人家的儿子。那大户人家也是信佛的,也就是说,同样的男人,在同样的十三岁那年,因为各自家境贫富的悬殊,所以,选择的生活道路也就有了天壤之别,一位迈进屠宰行作刀手,一位跨进洞天参禅佛学。

  大户人家的儿子是认识青年屠夫的。他绝不允许这位刀儿匠到寺庙里去亵渎神灵。于是,他冲出洞口,张开双臂拦住青年屠夫,义正词严地喝问道:“你一生罪孽深重,怎么还敢到佛脚前礼拜呢?”

  青年屠夫背上背着母亲,惶恐地望着大户人家的儿子。他不明白:他一身的罪孽在哪里?为何不能到佛脚前礼拜?

  大户人家的儿子见青年屠夫懵懵懂懂的样子,便给他一一道来:杀死一头猪,增加一分罪孽,杀死一头牛,增加两分罪孽,杀死一只羊,增加三分罪孽……计算的结果,青年屠夫杀死了几百头牲畜,罪孽加起来超过了他的身高。

  天啊!青年屠夫听完大户人家儿子的一席话,顿时一身冷汗淋漓。他想,自己一身的罪孽,哪有什么缘分到寺庙里礼佛呢?不如以死谢罪。想到这里,他将母亲放下来,扶她坐在洞口前的石凳上,朝母亲磕了三个响头,一转身跳进了万丈悬崖。

  但是,奇迹出现了。

  半空中突然升起一朵莲花,托住了青年屠夫。在参禅悟道者眼里,只有修炼成正果的人才能有此吉祥啊!

  大户人家的儿子先是惊得目瞪口呆,继而愤愤不平:佛祖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讲完这个故事后,我对木易说:“你只要想通了这中间的道理,也许就想通了你自己的事情。”

  非常遗憾,直到第二天上午,木易对我说道:他还是没有想通。

  当日上午,死囚木易被执行了枪决。

  躲来“藏”去(1)

  在贩毒行业里,上家是卖方,下家是买方。在他们的行话里,买、卖毒品叫作买、卖药品,吸毒不是一般外人说的吃白粉,而是叫吃药。

  在叙述上家的故事前,我先要提到一个人:笛福。许多文学爱好者只知道笛福是世界名著《鲁滨逊漂流记》的作者,一位虽然早已作古但至今仍英名赫赫的大作家。然而,写作仅仅是笛福心血来潮时的兴致而已。

  那么,这位闻名世界的大作家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呢?他与重庆的一位极其隐秘的上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1 充当眼手:躲“藏”到书店里

  1969年2月10日,木中出生在重庆巴县。在成为瘾君子前,他在重庆一家运输公司工作。家境虽然谈不上有多么富裕,但是离小康只差一小步。

  重庆话中的瘾君子,过去,主要指那些烟瘾很大的人,俗称老烟锅;现在,则几乎成为吸毒者的专用代名词。

  木中没料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染上白粉,成为一名吃药人。等他发现自己糟了时,他已经离不开“药”了。

  成为瘾君子之后的木中,开销一天天增大起来。人们都明白:许多人一旦染上毒品,万贯家产都会在短期内烧作轻烟,何况木中的家境还未小康。因此,不可避免地,他也走上其他吃药人必然走上的“活”路:以贩养吸。走以贩养吸这条路,毒品价格的高低并不是他们最担心的,他们最最担心的是交易的安全性,也就是买、卖毒品时避免被警方现场抓获。因此,如果有一种方法能够为这种高风险、高利润的行业提供最大限度的安全保障,即便价格高出几倍,下家也会咬牙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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