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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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皆是一愣。

  福纨回过神,嗫嚅道:“我……我……”

  她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两只手纠结捏紧衣角,憋了许久,最后沉默地别过脸——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见了一面,却摆了脸色给人家看。

  完了,白蝉这么傲的性子,肯定不会再理她了。

  就在这时,她侧脸一凉,却是对方伸手扳正了她的脸。

  白蝉修炼的功法偏于内敛,平常的体温比普通人还要低上好几度,她就用这样一双微凉的手指,扶上了福纨的面孔。

  指节修长有力,指尖略粗糙,动作却温柔。

  福纨愣了。

  白蝉垂头:“等急了?”

  她捧着她的脸,视线直直望进她眼中。

  鬓边如云黑发垂落一绺,痒痒的,滑过脖颈。

  福纨心跳加速,低低“嗯”了一声。

  她只觉得一颗心又酸又软,莫名泛起恐慌,想紧紧抓住对方大哭一场,她说不清这种恐慌来自何处,就好像一松手,眼前这个人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福纨:“刚才,我,我也不知道……”她心里发慌,伶牙俐齿全失了效。

  白蝉:“怎么,不信我会等你?”

  福纨沉默了。

  是的,她不信。两人的缘分本就全靠她强求,这个人虽站在她面前,可她抓不到,更绑不住,像是水中月镜中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消失。

  原只是见色起意,不知何时开始,她竟变得这样患得患失。

  福纨眼神暗了暗:“该怎么办呢?”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白蝉:“道歉。”

  她愣了:“嗯?”

  白蝉松手,一本正经地讲道理:“你求我教你奏乐,虽没有正式拜师,却也有了师徒之实。你方才对我大呼小叫,是对师父该有的礼仪么?”

  福纨:“……”她有点别扭地磨蹭了一会儿,低声道,“那,师,师父……”

  白蝉静静望着她。

  “师父,徒儿……”她脸上一红,低声飞快道,“徒儿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前

  白蝉:叫声师父听听。

  福纨(脸红):师,师父。

  十年后

  白蝉:叫声师……

  福纨(扑上去):师父师父,要徒儿侍寝么?

  第11章

  荣升“师父”的白姑娘很大度地原谅了福纨,还掏出不知哪里寻来的两只大鸟蛋,问她吃过中饭没有。

  自然是不曾的。

  于是那两枚“倒霉蛋”便被洗净架上了篝火。

  “烤的时候,注意翻面。”白蝉持着木棍拨弄。

  福纨抱膝看她。

  正午的日头晒得很,篝火并不显眼,只有一缕孤烟袅袅往天上升。枯枝堆不时爆出个火花,慢慢的,蛋的香味飘散出来。

  福纨吸吸鼻子,忍不住问:“这么大个蛋,是什么鸟?”

  白蝉瞥了她一眼:“大鸟。”

  福纨“……”倒不知你还有说冷笑话的天赋。

  她不死心又问:“什么大鸟?”

  白蝉不答。

  福纨:“你该不会是随便从鸟窝里偷……”

  啪。白蝉很干脆地将蛋一挑,咕噜噜滚到她脚下,轻轻裂了一缝,隐约瞥见澄黄蛋心,香得要命。

  白蝉:“你到底吃不吃?”

  福纨没出息地点点头,凑了过去。白蝉将那枚不明身份的鸟蛋一分为二,拿粗布垫了递给她,示意她捧着吃。

  蛋黄堪堪凝固,入口滑腻,蛋白外皮有些焦脆,一口下去香气四溢。

  白蝉没有动,只在旁看着她,掸掸衣服道:“再过两日就是年节了。”

  “嗯。”福纨擦擦嘴,“对了,除夕有空么?”

  白蝉投来一个疑惑的视线。

  福纨:“宫中会表演药发木偶,你不是说想看?”

  白蝉别过眼:“我何曾……”

  福纨:“就问你来不来嘛?”

  白蝉望着她的眼睛,半晌,一点头:“来。”

  福纨低头继续啃她的蛋,她没问她打算如何进宫,以白蝉的武功,办法总归比她多得多。

  “但我不认得路。”白蝉道。

  福纨:“唔,等我晚点画张地图给你。你先到偏殿等我,等换了衣服,再混进宫宴去。”

  三两下吃完了蛋,她也不讲究,直接从熄灭篝火底下抽出根碳条,开始在布面上涂涂画画。

  白蝉瞥了眼那黑糊糊鬼画符的地图,额上一滴汗。

  “这边,”福纨敲敲角落一团长得像馒头的黑影,“是朱雀门。”

  “这条路(明明是蚯蚓)直通长乐宫,夜宴便在那里举行,你的话,从这儿折过去,御花园后面有不少废弃的宫室,从西往东数第三间,我在院子里等你。”

  白蝉:“……”

  她唇角抽了抽,道了声“知道了”,迎着福纨期待的目光,勉为其难将那幅“地图”收入袖中。

  布很脏,她甚至能感觉到多余的碳粉正悉悉索索往下落,将雪白袖口染脏了一片。

  “就一张会不会太简略了?”福纨摸摸下巴,“要不我再帮你绘个细节图?”

  白蝉手抖了一抖。

  福纨笑嘻嘻地:“嗯,师.父.?”

  白蝉:“……”她眯眼看去,疑心对方是在蓄意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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