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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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贤王失掉冷静,楚时慎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这是父皇之命……”

  “父皇之命个屁!”

  贤王一把推开他,自己踉跄了两步,面上有着失望有着痛苦,“他眼里从来就没有过我,我只不过多收了那么一点点的地,可他就要杀我。”

  他怔了几息,渐渐恢复了面色,站直了身体,轻声道:“这样的父皇,不要也罢。”

  楚时慎看着他从崩溃慢慢平静下来,沉声道:“那你还觊觎父皇的皇位。”

  “觊觎?”贤王冷笑一声,随后沉着面色,缓缓道:“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随后抖了抖袖子,看着楚时慎不老实的挣扎,微微扬唇,“我奉劝六弟,还是省省吧,此时皇宫之内已让我团团包围,哦对,这还要感谢你偏偏要给镇远侯下套,反倒把机会送到了我的手上。”

  楚时慎愣了两息,随后捏着拳头,“裘心池……”

  贤王但笑不语,他掏出一只黄色的卷轴,当着楚时慎的面,在小桌上缓缓展开。

  楚时慎余光瞥见上面依稀显露的字时,脸色瞬间一白,惊呼一声:“楚时愃,你大胆!”

  贤王微微皱眉,“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哪件不大胆?”

  “不过退位诏书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淡淡笑了下,随后翻开旁边手掌长度见方的锦盒,把里面龙头金印小心取了出来。

  楚时慎此时已经不是吃惊那么简单了,浑身鸡皮疙瘩都激了起来,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楚时愃,你怎会……”

  这金印一向是方稚保管着的,而方稚绝不可能背叛自己,难道……

  贤王细心的打着印泥,语气不疾不徐,“这还要感谢我那三弟,若不是他将你逼于祈年台,恐怕我还不知原来方总管的身手竟是那般好。”

  话落,金印稳稳落在了锦帛之上,再抬起,一枚清晰无比的赤红玺印赫然与那墨色的字迹融为了一体。

  楚时慎手无力垂下,呼吸越发的不顺畅。

  贤王拿起来仔仔细细欣赏了一番,认真收进了怀里,随后,他轻步绕到床前,轻柔的替楚时慎拉好了被子。

  正暑的午后,楚时慎喘得更厉害了。

  “可惜六弟看不到我金龙加身的样子了,那就在这儿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刻吧。”

  ……

  殿前,歌舞还在继续,而大臣们久不见皇帝露面,不免有些疑惑,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娄丞相和邹将军环顾一圈,不止没有皇帝,连贤王、林侯等人也通通不见了。

  两人心下微沉,难不成皇帝竟然这般明目张胆的就对镇远侯下手?

  正想着,身后殿门突然打开,一架轮椅缓缓被推了出来。

  “贤王?”娄丞相率先站起身,看向旁边的宫人,“敢问陛下……”

  贤王缓缓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一双眼睛红得出奇,面色隐忍,似是含着极大地悲痛。

  “陛下突发心疾,已经不省人事了。”

  “什么?!”

  “怎么可能!”

  “方才陛下还好好的,怎会突发心疾?”

  “太医呢,快宣太医!”

  贤王似是许久未说话,嗓音沙哑低沉,“王太医已经在里面诊治了,母后和齐太妃也在里面陪着,想来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安然无恙。”

  娄丞相和邹将军对视一眼,看着此时口齿虽不清楚,但思路清晰的贤王,不由皱起了眉头。

  本以为陛下会对镇远侯下手,没想到他自己却先倒下了,那镇远侯呢?

  两人决定先静观其变,很显然大多数臣子也是这么想的,一时间虽小声议论,但也不至于场面混乱。

  诡异的一段时间过去,大门终于打开,王太医跌跌撞撞爬出来,一声哭嚎如一道雷劈在了所有在场人的头上。

  “陛下……陛下薨了!”

  “什么???”

  阶下寂静了三秒,轰的一声炸开了。

  “怎么可能!我要见陛下!”

  “对,我不信!”

  “陛下!”

  底下顿时吵成一团,贤王静静环视了一圈,微微侧头,只见齐太妃失魂落魄的走出来,喃喃着:“陛下……陛下……”

  话没说完,忽得掩面痛哭起来。

  这一下,刚才还叫嚷的大臣登时都傻了,面面相觑,张着口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娄延柏侧头扫了一眼,又眯着眼睛看着贤王半晌,忽得提袍迈上了台阶。

  贤王直视着他,面上看不出丝毫起伏。

  娄延柏行至他面前,正色拱手:“臣,想一见陛下尊容。”

  此言一出,众大臣又纷纷恢复了精神。

  娄老三朝元老威望颇高,也只有他敢这般直白的质疑面前仅次于陛下的贤王,但既然有人开了头,那他们自然也不那么畏惧面前轮椅上的人了。

  贤王盯着他看了几息,耳边充斥着众大臣嘈杂的呼声,他忽得弯了弯唇角,朝一侧伸手,“当然可以,娄相请。”

  随后他目光一一扫过阶下的人,声音如隆冬的雪水,冰凉淌过,“还有谁想一同进去?”

  大臣们闻言忽得噤了声,互相看了两眼,默默后退了两步。

  娄丞相却是挺直了腰杆,冷哼一声,迈开步子往大殿里迈去。

  只是走过贤王身侧的一瞬间,忽得听见一句冷冰冰又带着笑意的低沉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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