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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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浅见一时拿不定主意,从常理上讲,确实如川上所说,可是现在他却找不到这种感觉。

  “我们先把他叫过来吧。”

  川上站了起来,准备就在咖啡店做笔录。

  “可是,他现在还在上班啊。”浅见同情地说。

  “哪来这么多话,由不得他哕嗦。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就让他到警察局来谈话。”

  也不知他说得是真是假,总之川上把吉村带回来了。

  “我不在店里,只有一个人在那儿,照顾不了呀。”吉村气得要命,脸绷得紧紧的。

  “不会用多长时间的,但是,如果你不说真话,那就不能保证了。”川上有言在先,开门见山地说。

  “10月30日的早上9点到10点左右,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10月30日?这是什么日子?”

  “是在须磨浦公园车站的山上,一个女孩被杀的那天。”

  “啊?原来你们是在做笔录啊?”

  吉村目瞪口呆,如果这是装出来的话,那演技绝不逊色于明星了。

  “别开玩笑了。”

  “哪里,我们可没跟你闹着玩。说真的,你那天早上到底在哪里?”

  “真是的……10月30日是星期二吧?那么说,我来店里了。我上的是早班,早上8点半就来了。一直到傍晚5点都在店里忙着呢。”

  “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了。你不信可以问店里的营业员。”

  “好,好,算了。另外,11月7日晚上8点到9点左右你在哪里?”

  “7号?是松木被杀的那天吧?……我在店里啊。那天我正好是晚班,一直到晚上10点前我都没出店门一步。这可不是说谎。”

  “谁都不会说自己说谎。你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那次下货的时候,被木箱角落擦伤的……我怎么这么倒霉,竟然被怀疑成凶手!所以你们才会问我什么血型的事吧?我以前是有些不务正业,可是我现在从不打人,更不用说杀人了。“

  “但是你们店里来了流里流气的客人时,你不是很有办法吗?”

  “对,那是在工作的时候。我决不会做过分的事。”

  “那你打你太太是不是就不过分了呢?”浅见不露声色地问道。

  “嗯?打太太……”

  “是啊,她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那是……”

  吉村刚想要说什么似的,突然脸色大变,卡住了。

  事情的发展是川上显然没有想像到的,他惊讶地看着浅见和吉村,问道:“怎么回事啊?”

  “这……你们居然去我家调查了?!”

  “我们也没办法,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呀。你告诉我们,冈地到底住在哪里?”

  “我说了我不知道……”吉村恼火地刚要发作,想了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无论冈地在哪里,这都与我无关。你们还有没什么什么要问的,如果没有,我就要回去了。”

  冈地一点都没有把两位警探放在眼里似的,和龙野由纪一样,什么都没喝就走了。

  “真让人吃惊,太太的伤是这小子打的?”川上一边看着吉村远去的身影,一边说。

  “哈哈哈,我只是套他的话而已。川上,吉村马上很可能要往什么地方打电话。”

  “啊?是呀!我去看看。”川上一溜烟地跑出去,过了一会回来了,喘着粗气说,“果然如此。”

  “我看那家伙不在店里了,就问了另外一个营业员。他说冈地刚刚在办公室打电话呢。问是打给谁的,他说可能是打给他太太的,这混蛋!一定是想串供吧。”

  “也可能是打给冈地的吧。”

  “是吗?有可能。”川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嘴里唧咕说,“畜生!”

  4

  第二天上午,在铁拐山北侧的斜坡发现了已经完全变成白骨的尸体。在这附近有看上去新近发掘过的一处地方,比想像中发现得要早。大概由于松木和冈地没找到正确的地方,白忙了一场吧。

  没多久,从衣服、手提包的碎片、牙齿以及血型都证实了这正是十一年前失踪的女子。

  但是另一方面,对吉村春夫的调查却丝毫没有取得进展。无论是在10月30日还是在11月7日,吉村都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即使让超市的所有营业员都统一口径,他们也不会说得如此一致、坚决。

  夏坂警部和搜查总部的大部分人都同意尽早放弃对吉村调查,转而调查松木和冈地以前同伙的下落,只有川上因为和他曾打过交道,因此他相信一定能找到吉村的马脚。

  至于浅见,仍然被一种莫名的不安所困扰。

  他总觉得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浅见把自己关在宾馆里,重新回忆了整个案件。

  从来到神户女子大学听取筱原爱子和崎上由香里的叙述作为开始,自己深深地卷入了这个案子,可一种让人焦虑的感觉,却一直盘旋在脑海里,从来没有消失过。

  本想好好表扬一下自己,可那感觉到底是什么呢?——浅见对自己很不满。

  一直都认为,至今为止,没有遗漏任何情况,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漏了仟么似的。

  总而言之,剩下的这个迷,就是须磨浦公园车站迟到的这个“第三个男人”到底是谁。

  浅见把松木、冈地以及吉村他们一伙拍的照片全部都倒在桌子上。

  警察复印了很多份能够清楚识别其中人像的照片,也给了浅见一份。

  有染成黄发的家伙;有穿着缀满金黄色纽扣的夹克、得意地骑在摩托车上的家伙;有从汽车窗口探出身子、喜滋滋的家伙;有抱着乱蓬蓬的红发少女的家伙;有对着照相机像小孩子一样,摆出“v”的姿势的家伙——无论是哪种,都让浅见极为厌恶。

  尽管如此,这中间,到底谁是那“第三个男人”呢?

  从十八岁到二十岁,他们以黑社会自居,给别人带来很多麻烦,最后,终于走上杀人的道路。事情过去之后,就仿佛从不良学校毕业出来似的,丝毫不致力于赎罪,而是作为渣滓回归到社会。

  能继续容忍这伙人继续逍遥法外吗?

  浅见越看照片越生气,他把照片胡乱地集中起来,重新摔到地板上。

  房间里到处是照片,很多是背面朝上的。而正面朝上的照片上的脸,都好像在嘲笑似地看着浅见。特别是其中那个红头发的少女的笑容更是让浅见恼火。

  在他们这个团伙中好像有三个是女的。即使是她们,现在一定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而且已为人妇了吧。真想问问这伙人以前发生的事啊,但是如果他们已经好好地改头换面了的话,这样做就很不好了。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浅见突然觉得至今为止戳在心里的刺,正刺在他心脏上。

  “不会吧——”

  他感到一阵眩晕,旋即坐在了床上。

  (是个女的——)

  从须磨浦公园车站登上钵伏山的“第三个男人”原来是个女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不管怎么问索道管理员,也找不出那个“男人”的线索。

  就算前田淳子,一定也会对接近自己的男人产生戒备心理吧。但是如果是一个女性的话,就很有可能丝毫没有防备了,而且反而会壮了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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