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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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活着!”野泽光子在浅见耳边小声嘟囔。

  “嘘!”浅见慌忙用手指盖在嘴唇上示意她别出声。

  “怎么回事?”永井智宏生气地问。

  “对不起。”立花从被菜肴搞得滑溜溜的地板上两手撑着站起来,用可怜的目光望着众人。

  “受伤了吗?没事吧?”谷川秀夫关切地问。

  “没事。”刚一低头,立花又滑倒在地板上。

  这时,立花的丈夫片冈清太郎从厨房的门口跑了进来。

  “怎么啦?”正要跑上前去扶立花的片冈也滑了一脚,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儿,管家的白衣服也被菜汤染成了彩色。

  “啊,哈哈哈……”

  中原大笑起来,受他感染,赤冢也笑了。在被邀请的十四个人中,没有笑的只有浅见、光子和谷川夫妇。其余十个人都忍不主笑出声来,只不过姿势动作的程度不同罢了。

  “有什么可笑的!”白井美保子严厉地叱责令奈,“不要做这种嘲笑别人不幸的卑鄙的事。”

  令奈缩了缩脖子。不过从美保子那么大的声音里可以听出她这话是说给大家听的。

  永井夫妇收起了笑容,但年轻的赤冢三男仍止不住笑,至于中原清则故意扯开嗓子大笑起来,似乎是为了反驳美保子的话。

  片冈和立花好不容易直起了半截身子,恨恨地看着哄笑的中原。谷川夫妇避开地上的饭菜走近他们,向两人伸出手帮忙。对于以品格高尚着称的二人来说这是很自然的动作。

  “啊,太脏了,还是别拉我们。”

  片冈回避着。

  “说什么呢!快抓住!”

  谷川抓住片冈的手,帮他站了起来。片冈拉着妻子的手,总算从饭菜的苦海中脱离出来。

  “到底是怎么同事?”

  永井又一次问立花,口气显得很不高兴,像个审问被告的法官。

  “真对不起。刚才是被什么给绊倒的。”

  这间屋子铺着木板,但既没有毛毯,又没有桌椅,地板上连一点儿突起也没有。

  “啊,这……是绊倒的,可……”

  立花自己也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重新看了一遍地板,不管怎么看,除了散落的菜肴和餐具以外,什么也没有。

  “不过,刚才我确实绊了一下……”

  “哎呀,行了,行了。”

  谷川安慰道。

  “虽然好不容易做好的饭菜撒了有些可惜,但大家都吃饱了,再说桌子上还剩着不少饭菜”。

  “真是对不起。”

  片冈和立花向大家几次点头道歉,全身粘满了饭菜,完全一副从垃圾箱中爬出来的样子。

  “你们两位也一起入席,喝杯酒吧。”

  谷川邀请片冈夫妇。

  “不,不,这样太不成体统了。”

  “不用客气,咱们不是老交情了嘛!以前我还承你照顾呢!”

  “哪儿的话呀!”片冈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不要管我们,各位请继续用餐,我们必须把这里收拾一下。”

  “那倒也是。而且不管怎么说,你们必须得换一下衣服。那我们先回餐厅去吧!”

  被谷川一催促,来宾都一个跟着一个返回了餐厅。

  “喂,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进门的时候,光于小声问浅见。

  “我也不知道,不过找觉得不是单纯的疏忽,最好别是什么事情的征兆。”

  大家也和他两人一样,似乎对此事百思不得其解,各就其位后,依然默不作声。屋里笼罩着一种出奇的沉静气氛。

  2

  “大家要玩个通宵吧!乐队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演奏了?”

  听永井这么一说,大家才注意到,也许因为刚才的骚乱,乐队的演奏已经停止了。离邻屋坐得最近的浅见站了起来,走过去一看,禁不住喊了出声来。“哎!……”

  刚才的六人乐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厅里空荡荡的。

  “没有人呀!”

  “哎,真的吗?”

  不只是永井,大家都有些难以置信。

  “可是就在刚才,我和令奈还一起跳舞呢!”

  广野冲过来,从浅见旁边向大厅里观望。

  “真的,一个人也没有,难道刚才是一场梦?”

  广野学着西方人的样子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真是令人害怕呀!出现得那么突然,消失得也……一帮幽灵一样的家伙。”

  似乎是为了安慰自己慌乱的心,永井发泄似地丢出这么一句话来。

  浅见为慎重起见,又走到大厅门口去看,在门厅里同样一个人也没有。乐队消失得实在是高明,甚至让人觉得刚才那场混乱和乐队消失之间有什么联系。

  回到餐厅,就座的客人们都各自重新开始吃饭,中原、永井、广野和堀内由纪拿起酒杯正要喝的时候,浅见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

  “啊,等一下!”

  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

  “请先别喝那些酒!”

  “为什么?”

  中原不满地问。

  “不,也许没有什么事,不过我有点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

  “颜色,我觉得和刚才的稍有不同。”

  “颜色不同?不会吧,我喝的是拿破仑呀!你是说谁拿错了酒吧。”

  听到中原带有挑衅性的话,各人都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杯中的酒。

  “我觉得没什么变化呀!”

  喝葡萄酒的堀内由纪说。其他三人也都随声附和。

  “但为了慎重起见,能否先请尝一下。”

  “尝一下?说得这么玄,难道这酒里下了毒?”

  “对呀,到底怎么回事?”

  中原和由纪显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故意语气尖刻地质问浅见。水井也对浅见的话多少有些在意。

  “你不会真的认为酒里被下过毒了吧?”

  “不,不是这样的,只是为了保险起见……”

  “真是荒谬!”中原笑了起来。

  “不过,姑且尝一下也无妨嘛!”

  永井将舌头伸入杯中,尝了一下香槟酒,品过之后说:“好像没什么异样。”

  中原一副不屑的表情,一口气把半杯酒喝了下去,堀内由纪也效仿喝干了自己的酒。

  浅见一瞬间闭上了眼睛。但中原和由纪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永井和广野最初只是一点一点地抿,见此情景,也就马上恢复了常态,放心地喝起来。

  “你……那个,叫浅见,是吧?”

  中原又开始无理取闹起来。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真让人扫兴,或许你想说这里有人想杀我们,是不是?不,即使确实这里有人想杀人,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杀吧?至少我不会干那种蠢事。”

  “我也不会!”

  由纪说。

  “哎呀,由纪夫人,恐怕会有人想杀你吧!”

  中原兴奋地说。

  “啊,是吗?哪有那么有勇气的男人呀?难道不都是一些即使被抛弃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家伙吗?”

  广野的脸“唰”地红了。谷川一家三口的表情也变了。

  神保照夫从一旁拉了拉妻子的胳膊肘说:“行了,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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