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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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让我考虑一下!”

  浅见终于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2

  仿佛仓皇出逃似地辞别今尾家之后,浅见驾车驶向胁町高速公路出入口处,途中突然想起山原君就在附近,于是决定去一趟从事兰科花卉生产的山原公司。他肯定对今尾家情况了如指掌的山原,也许知道芙美情绪不稳定的原因。

  山原在仍旧掩映在花木丛中的建筑物中忙个不停,—看到浅见,就停下手中的活,把浅见带到沙龙风格的桌子旁,一女职员端上了红茶。

  “怎么样?分别之后有些时日了。蓝色长廊和第十堰的采访说起来还行吗?”山原直截了当地问道。

  “嗯,工作方面还算顺利。可活动堰建设汁划好像正在稳步推进,第十堰的命运给人的印象宛如风中的蜡烛,随时都会被风吹灭。今尾老人看起来有点懦怯。”

  “啊,那么说你已经去过今尾先生家?”

  “嗯,刚刚拜访过他。”

  “是,听贺绘小姐说,浅见先生很讨今尾老人喜欢。初次见面就博得老人好感确实很少见。”山原笑着说,“也许要把孙女许配给你。”

  “唉呀,给你说对啦,现在就逼着我表态,刚刚才狼狈不堪地逃出来。”

  “哈哈哈,真有那么回事啊!若是那样,我倒要劝你几句。不,那位贺绘小姐倒是性情温和的姑娘,是个美人胚子,人也老实,只是至今仍独身有点不可思议。”

  “不对,不对!”浅见摇着手,说了今尾家发生的事情。

  “哦?是芙美小姐?……”山原搔了搔头,沉默不语。浅见读懂了他的表情,说:“我以为芙美小姐已经有对象了。”

  “啊,是的,也许有了。”山原肯定道。

  “山原先生知道芙美的男朋友吗?”

  “不,不知道。只知道好像有那么回事,关系并不是很深。”

  “武治老人担心不能很好地相处下去吗?”

  “也许是吧!”

  “那与芙美小姐的双亲有关系吗?”

  山原“噢”地瞪圆了眼睛。他对浅见相当熟悉今尾家的内情而吃惊。

  “那倒不清楚,也许是那样。”

  “今尾姊妹俩的父亲什么时候亡故的?”

  “唉?父亲?不,没有死!啊,是贺绘小姐那样说的吧!那是说谎!事实是离婚了。”

  “是嘛?……”

  称离婚的父亲已经“死亡”,可想而知女儿的心情多么沉痛。

  “那么,她父亲现在哪里?”

  “在德岛市,叫清水辉四郎,大概担任第四届还是第五届县议会议员吧。”

  (意外的收获——)

  “县议会议员?据今尾老人说,好像是一个秉性相当可恶的人。”

  “哈哈哈,是那样说的吗?他确实是一个很能干的人,也不至于像他说的那样是一个恶人,倘若那样的话,不可能当选为几届县议会议员吧?!”

  浅见心想,那是为什么?因为连续当选几届议员就不是恶人?这种理论是不能成立的。山原是好人,因买卖关系也许不会直截了当地批评他人,保不定是一个机会主义者,让人感觉他在搞平衡。

  “说起县议会议员,”浅见想起来说,“与活动堰问题的关系如何呢?可以考虑仍然是站在行政方面吧。”

  “是嘛,清水先生同知事一样,属于本地的保守派,早就参与吉野河修缮计划的制定。”

  “是吗?那也许是不讨今尾老人喜欢的真正原因。”

  “我想大概是吧。”

  浅见的脑子里尽管一片模糊,但又浮现了新的假设。清水辉四郎与原泽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刑事连今尾老人都进行了接触,可见警方对活动堰建设反对者一方的调查询问和线索搜查是相当严格的。相反,对推进派,即德南建设公司内部等有关人员则另当别论,可以说直到现在仍排除在侦查对象之外。当发生此类社会问题为背景的事件时,搜查当局往往采取反对派对推进派发起攻击这样一个程序来处理。

  可是,仔细想想,如果原泽将磁带作为证据进行恫吓或敲诈的话,其犯罪动机最大的可能性是同业竞争者或拥有发标权的建设者,以及诱导建设汁划推进舆论的德岛县和有关市镇村等处于推进派中枢地位的对手。警方对那个方面的搜查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进展,也许还没有注意到县议员清水的存在等等。

  “你说清水议员的背后,在他的支持者中间有建筑业主吗?”浅见问。

  “那当然有啦!最大的支持团体与建筑业界不一样,也许可以说清水君自身好像是业者团体利益代表。据说在县议员中,他与国会议员的关系最为紧密。不仅限于活动堰建设,为了因大型公共事业从国库掏钱,清水议员神通广大,能够说得上话。人们这样评价他。”

  山原像没事一般说着。可是对于国会脚下的东京人来说,这种政、官、财相互勾结在一起的构图着实没有什么亲身体验。这作为一种家常便饭受到市民的欢迎,就是地方政治的实际情况。

  “山原君方才说清水议员的支持母体是建筑业界,但他不会同业界中的特定的业主紧密地联结在一起吗?”

  “啊,那不清楚。比如说什么事情?”

  “我也不清楚,比如……有了,德南建设啦!”

  “德南建设……名字知道。可是德南建设发生了什么?”

  “最近在津峰公园别墅被杀的原泽担任德南建设的高级职员。”

  “啊,那起事件……”

  刚一开口,山原的脸上就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心里一定在想对这位不速之客可不能随便说。浅见察觉其心理,决定改变话题。

  “贺绘小姐说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大概意味着骨肉关系处于完全断绝的状态吧?”

  “是那样,我想至少公开场合是那样!”

  “所谓公开场合,是指不折不扣地不接受?”

  “嗯,像我这样的人说了是否妥当……虽说分离了,但毕竟是父女关系,骨肉亲情是很难割舍的。清水对姐妹俩表示对祖父和患病母亲的同情;相反,姐妹俩对清水君表达对现在新组成家庭的关心。只是互相装着不知道罢了。可是平心而论,如果说不在意那是说谎。尤其在清水君看来,放弃两个蛮可爱的女儿是十分痛苦的,想忘也忘不了。”

  说到这儿,浅见对山原这种男人产生崇敬之情。如此客观、公正地提出看法的人并不多见吧。也许他从事培育花卉的工作,本来无论哪一种花都是美丽的,应该绽放的,开与不开不是花的缘故,这对人也同样适用。

  浅见改变计划,再次去胁町图书馆访问贺绘。下午的图书馆里看不见孩子们的身影,有五、六人在阅览区专心致志地看着书。

  今尾贺绘正在借书柜台整理借书卡,看见浅见,点了点头说:“祖父没有说什么失礼的话吧?”

  “不,对我说了非常有益的话。可一提到你父亲,他真生气喔!”浅见笑着说。贺绘慌忙注意四周,发现附近似乎没有人,于是她用轻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道歉说:“对不起!因为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我都问了。可是,现在与父亲还有来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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