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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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没有关系,方便的时候请他听。至于其结果,我会时常来电话的!”

  “不,还是由我打电话吧!这个电话号码行吗?”

  原泽用手指了指名片说。

  2

  当叔叔正幸突然来访,问她“不打算结婚吗?”时,小百合不由得笑了起来。

  “不是开玩笑吧?”

  叔叔瞪着疑惑的眼睛说道:“你也快到四十大关了,往后总不能一个人独身生活呀!”

  “我感到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便的。”

  “那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因为别人总是替你担心,所以你必须认真考虑!”

  对着小百合说教了一番后,叔叔说要布置相亲仪式就回去了。不管怎么说,听说对方是一位四十三岁的未婚男子。到四十三岁还不结婚的男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这样的人有十分清楚的原因,至少与男方订了婚,而对方却意外地死去了。那个人一定有什么原因吧。与那种人相亲结婚,结果会变成怎么样呢?

  光是想一想,只觉得寂寞感犹如一股寒风冷飚飕地爬上了背脊。叔叔反复劝说,上了年纪后一个人生活寂寞啦,不早生儿子不行啦,但她无意为了这些而结婚。

  小百合忽然联想到原泽。

  她一次也不曾问过原泽不结婚的理由,但她感到这里面人有文章。原泽一边与小百合维持这样的关系,一边摆出不结婚的姿态,小百合也无意先提出来。

  可是有时也想,这究竟为什么?小百合自身的情况姑且不论,但像原泽这样的男人不要家庭让人觉得是万不应该的。

  叔叔来访的那天夜里,与原泽见面,突然被那件事所笼罩,显得忧心忡忡。

  “你想什么呢?”原泽十分敏感地说。

  “嗯,是其它微不足道的事情!”

  “什么事情?”

  “也没有什么!是说不出口的事情!”

  “那……”原泽移开视线,用毫不在意的口吻说道,“想要结婚吗?

  简直像要看透自己心中的秘密似的,小百合突然感到十分惊讶。

  “为什么要那样急?”原泽说着陈词滥调。

  “不能说什么急,我们的关系也不短了。”

  “是难为情吗?”原泽的口气少许粗鲁起来。

  “明知故问!……”

  “讨厌了吗?”

  “不是讨厌,不过吃了一惊。因为全然没有考虑,你也没有考虑吗?”

  “嗯!啊,不,不曾考虑。至少对你是否可以用这种暖昧的形式撒娇,可是到了紧要关头,又下不了决心。”

  “为什么?”

  “要问为什么?……那,缺乏信心!”

  “信心?”

  “理由有多种多样。我想第一,拍拖五、六年了,谁满足谁?或者生厌?”

  “因此,怎么样呢?”

  “哈哈哈,无需问了吧!你的心境我不知道。”

  “我还是我,没有变!”

  “是吗?这下我放心了。”

  “多种多样的理由是什么?”

  “那就是对将来的不安。不知今后会变成怎样,心怀不安,还谈什么结婚?”

  “原来如此。倘若原泽君都说什么对将来不安,世上所有的人都要感到不安了。”

  “哈哈哈,那倒不十。所谓常务董事归根结底不过是中小企业的打工仔,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就会被解雇,不管你是董事还是普通员工都一样。”

  “原泽君对德南建设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岂有成为无用之理?”

  “没有那回事。你工作干得再好,一旦失去神通力,就成为徒有其名的人。正因为付给你高薪,其下场比普通职员更惨。”

  原泽所说的神通力属于什么样的性质,小百合也略有觉察。对德南建设来说,原泽在确保与官署的联系上是重要的人物。

  “那样的话,现在那种不安就不存在了。”

  “嗯,大概是那样!”

  原泽侧着脸说着,脸上浮现嫌弃自己的笑容。

  小百合突然对原泽动了恻隐之心。心里充满了有别于眷恋之情、爱慕之情的怜悯之情,她为他感到可怜和悲哀。

  “如果我可以的话,请你提出来!”

  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眼泪差一点儿掉了出来。

  那天夜里,原泽比往常更加拼命地爱抚着小百合。可以说充满了年轻人的激情。仿佛要暂时忘却人世间的烦恼,强烈地要得到小百合,小百合踌躇片刻之后答应了他。

  一番云雨之后,原泽一边吸着烟一边说:“我想起前些日子说到的栋方曾说过的话。”

  “哦,什么话?”小百合一边抵御着困倦的袭击一边问。十二年前栋方究竟说了什么?那样的事情现在感到无所谓了,但让人放心不下。

  “他这样说:‘光凭理智就显得不够周到,聪明反被聪明误,用情易被情所困。’如过于痴情于吉野河……”

  “夏目漱石的小说里好像有这么一句话!”

  “确实是漱石的小说,我忘记了,不知是在《从那时起》还是《草枕》小说里。”

  “他说过于痴情于吉野河会怎样呢?”

  “我认为其结果没有说出来。”

  原泽将视线投向天花板,重新搜索记忆后“嗯”地点了点头。

  “‘光凭理智’……这句话多么像栋方君啊!”

  小百合边说边对自己这样淡淡的客观的评价栋方而感到吃惊。历经悠悠岁月,一点点淡化了对栋方的感情,刚才原泽提出“结婚”的话题,把仅剩的对栋方的思念击得粉碎,她总觉得有一种内疚感。

  “是那样,栋方任何时候都是一个理性的男人,什么都理智处理,思路清晰,如同描绘设计图纸一样,否则就不舒心。可以说在他的辞典里找不到妥协这个词。”

  “可以说没有吧!”

  “嗯,可以那样说!”

  两人面面相觑,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会心的微笑。两人之间的最后尚存的一丝感情隔阂顷刻间化为乌有。

  “他想说过于痴情于吉野河,会变成怎样呢?”小百合再次问道。

  “我不清楚,综合考虑你最近说过的话,现在想来,觉得你是想说栋方是被杀害的。”

  “哪能……”

  小百合想要笑,但她发觉原泽脸色恐怖,就收敛了笑容,

  “但是,过于痴情于吉野河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是啊,是什么意思呢?”

  “前面又说过于用情,仍然不明白其意思。”

  “所谓情,有人情啦,爱情啦,诸如此类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一旦成为感情的俘虏或者人为干涉,就不会有好结果。”

  “那么说一旦干涉了吉野河就会招怨杀人之祸,是吗?那不是太可怕了。”

  “所谓吉野河问题,具体地说就是吉野河改造问题。过于痴情于吉野河,其意思是指顺应吉野河问题的潮流是危险的,也就是有反对改造计划的意思。那样分析的话,不是与你听说的一致起来吗?”

  “是那样!可是竟然说是被杀……”

  ‘不,不是没有考虑,现在有人怀疑。”

  “有人怀疑?”

  “那个男子来了,就是你说的那个采访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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