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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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国公口中呼着“谢圣上恩典”,用袖子掩了面,好生痛哭流涕:“臣知道自己行事不妥,不该在思过期间醉酒,但臣和保戚绝对没有说过那等大逆不道的话。

  保珍硬闯清平园,事情明明白白,她错了就是错了,圣上与皇太后罚得得当,臣一家心甘情愿领罚,又怎么会心生不满呢……”

  成国公一面哭一面说,泪水糊了视线,因而他也没有看到圣上脸上不耐的神情。

  圣上忍了会儿,见成国公絮絮叨叨个没完,啧了一声:“国公爷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要哭一边哭着去,朕还要问话呢。”

  成国公一听,赶忙闭紧了嘴巴。

  圣上这才问道:“你不好好在家思过,你去郁园吃酒做什么?你成国公是没见过山珍还是没品过海味,那席面上有什么稀罕东西,让你就算禁足也要跟儿子一道去见识见识的?”

  成国公面露愧疚、悔恨,心虚地看了蒋慕渊一眼。

  段保戚见父亲还未从痛哭中缓过气来,便答道:“圣上,臣与父亲其实不是吃酒去的,最初是为了赔礼才去的。

  保珍做错事,段家不是分不清对错的,虽然受罚了,但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

  保珊是去各府登门赔礼,但她是姑娘,并不方便给小王爷赔礼。

  清平园事后,臣内心里想寻个给小王爷赔礼的机会,可小王爷并不想见到臣,而小公爷又不再京中……

  昨日,臣听说小王爷会去郁园,小公爷也回京了,晚些时候亦会去郁园见小王爷……

  臣就厚着脸皮,与父亲一道赶去郁园,想给二位郑重赔礼致歉。

  可是,臣到的时候,小王爷与小公爷都不在,倒是柳二他们在吃酒,招呼臣坐下来边吃边等。

  结果,臣就像是被糊了心智一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吃醉了……”

  段保戚说的柳二,指的是卫国公二公子,也就是传闻里见段保戚失言、想阻拦却没有拦住的那个。

  圣上听罢,不置可否,只是看向了蒋慕渊。

  蒋慕渊听了这一番说辞,心中已然有了些许偏向。

  以他对成国公父子脾性的认知,段保戚说的极有可能是实情,这两父子都不至于糊涂到主动出府赴宴饮酒的地步,出现在郁园是为了见孙恪和他,倒还说得通些。

  只是,这两父子被人诓了而已。

  蒋慕渊挑眉,道:“我昨日回京,并没有去郁园的打算,孙恪也不曾约过我,成世子是听了谁的话,以为我与孙恪都会在郁园?”

  段保戚讪讪道:“府里小厮遇上郁园采买时听说的,说是您与小王爷要吃酒,他们要准备些下酒菜……”

  第383章 钻空子

  郁园那地方,往前数四代,是当时的圣上、武烈皇帝的弟媳妇丰王妃的陪嫁园子。

  武烈皇帝与丰王一母同胞,感情极好,又是个喜欢私服出宫的,常常一个月间,有五六日与丰王在郁园饮酒观景。

  后来,丰王绝嗣,也不肯答应武烈皇帝从宗亲里过继一个,这一脉就算断了。

  武烈皇帝高寿,晚年还时不时去郁园怀念丰王,为了伺候他,郁园里就留了厨子和人手。

  他薨逝前,特特交代过,丰王已经绝嗣,郁园就不要再失了人气,往后就改作宗亲们在城中赏景宴席的一个去处吧。

  传至今日,除了宗亲,公候伯府子弟也能出入其中了。

  蒋慕渊自然也去过几次,园子里的确有景致出众的地方,但孙恪并不热衷去郁园。

  郁园里头伺候的人手,至今都跟皇家牵连着,像孙恪这么自由散漫、嘴上不知道会冒出什么话的人,怎么会愿意去郁园里小心翼翼呢?

  他更喜欢素香楼,推窗就能听见说书先生说故事、百姓们讲些城中趣事,自在又舒坦。

  孙恪的这个性情,圣上多少也清楚,他很少听说自己的侄儿与外甥去郁园,按说成国公父子也该有所耳闻,但可能是病急乱投医了,一心要寻个机会见孙恪与蒋慕渊,这才叫人钻了空子。

  圣上一言不发地睨着成国公。

  韩公公揣摩着圣上的心思,主动建言道:“不如奴才使人去郁园,问一下采买和席间伺候的人手,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问出来就有用了?”圣上冷哼道,“问出来了,外头就闭嘴了?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了没说,那都是说了!

  要真有人算计,郁园里头哪个肯认?闭嘴还来不及呢。

  说到底,就是你们拎不清,去郁园没有遇上阿渊和恪儿,你们调头走不就行了?

  偏要坐下来吃酒,谁许你们吃酒了?

  禁足禁足!真要让朕打断你们的腿,才晓得老老实实在府里待着不乱晃悠吗?”

  圣上一面训斥成国公父子,一面气愤拍桌子。

  成国公哪里还坐得住,颤颤巍巍起身,拉着段保戚一道跪下,抹着眼泪听圣上训诫,连声告罪。

  蒋慕渊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状况,不出声参合,也不会劝说圣上消气。

  因为没有必要。

  韩公公提议问话,不正是给圣上搭个梯子,让他顺着往下骂这么一通话嘛。

  圣上不至于为了昨日之事给成国公定个大罪,只能骂几句,罚个俸。

  这还不让圣上骂爽了,那就是谁拦谁倒霉。

  至于真相如何,嘴巴那么多,谁能说服得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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