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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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的规则下不难看出,由于大部分的牌面等于是摊开在桌子上了(至少需要用到公共牌里的三张),由此组合得出的各种牌型也不难计算出对应的概率,对于玩家来说,在开牌之前其实已经大致可以预见到结局,所以菜鸟和入门者的差别就在于,后者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放弃。

  但就算做到了,也只不过是入门者。对于更高段一些的人来说,要想赢得游戏,光是关注自己的状况是不够的,他必须从下注的情况,比赛过程中的神态,乃至于一些微小的身体动作去了解对手的底牌,然后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策,甚至开始利用这些误导对手,将局势导向往自己更有利的方向去。

  至于更高一些的人,梁京墨印象里也有那么几个。从表面上看,你不会觉得他们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不也是和别人一样有胜有负,只是半天下来,最终统计结果的话,你会发现这样的人在不声不响中赢取了一大笔钱,而那些同样有胜有负的家伙则是输得哭爹喊娘。

  大隐隐于市,这就可以算是最高境界了。

  然而摆在梁京墨面前的这一局却不是这样的走向。

  由于是单挑的缘故,这一次的发牌使用了自动机器,那个即将成为梁京墨对手的玩家一脸平静地检查了机器,而后便点点头,在座位上坐下,示意可以开始了。

  “在开始游戏前,循例还是必须把那几件事情再确认一下。”主持人邵南城开口说道,“首先,这是一场‘试炼型’的游戏,你自愿参与到和主持人的对决中,以求获得事先商定的奖励。对吧?”

  “你同意我的提案,就是以不设上限的德克萨斯扑克游戏进行单挑,由于身为主持人的我必须作为玩家之一下场,因此发牌的工作改由机器进行,但事先必须确认,对吧?”

  “这次游戏的最终目标是‘无或全部’,时间不设上限,也就是说,我和你之间必须有一方将另外一方手头的筹码全部赢走才可以结束游戏。作为被挑战的一方,我会提供比你持有的筹码多一成有余的筹码数,确保你在兑换中经历克扣后仍可以顺利出狱。而作为游戏公平所必须的要素,你也会获得同样多的筹码数,这其中比你现有刑期多出来的部分……经过协商,由你抵押上性命来获得。对吧?”

  他说一句,这个男人便默默地点一下头,期间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哪怕是在最后一句,邵南城故意放慢了语速,加上了停顿和重音,试图勾起他的情绪。但男人在点头时的动作和节奏却和之前全无差异,连最挑剔的人恐怕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反倒是看着视频的梁京墨在听到这里时吓了一跳。监狱里九出十三归的规矩,他是知道的。输掉的筹码会增加三成后反映在刑期里,而赢下来的筹码则必须扣掉百分之十才能换成减刑的部分,也就是说,假如要抹除一百年的刑期,玩家必须赢下一百一十一个筹码才行,这多出来的十一个筹码,就是刚才主持人所说的多出来的筹码数。

  而为了补足这一成的数量,这个人竟然不惜把自己的性命都压上去了。这下子已经不是刑期延长的问题了,由于游戏最终目标是“无或全部”,一旦输掉的话就等于把性命都输掉,这个男人实际上已经全无退路。

  生死当前,他却依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安静地点了点头。这或许是面对着那个邵南城的最佳姿态:对方擅长观察,那就完全不露出任何线索,让他无法推理。然而在德州扑克这种牌局大起大落的环境中,又有谁可以始终保持情绪不外放呢?

  这个男人做到了。

  原本很容易演变成长期战的德州扑克单挑战,在他手下却仅仅走了四十六分钟便宣告完结。所有的筹码最终都归到了他的身前,而桌子对面的“谛听”邵南城,此时满脸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可能的,这种事情……”他机械地呢喃着重复的话语,呆呆看着桌子上最后散落的几张牌。台面下空荡荡的小抽屉宣告着游戏最终的结局,而这结果,他不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画面之外,梁京墨沉默着。他在脑中回放着刚刚亲眼目睹的这些牌局,一幕一幕犹如幻灯片依次闪过,而脑袋里里不自觉响起了邵南城在相遇时给他的警告:

  “那简直不是人,是铁。”

  ——这个叫迟尚玄的男人,在面对主持人的十一局里全部获胜。

  第009章 难测之敌

  丹青留给双方观看视频资料的时间都一样,仅仅只有一个小时,这对于梁京墨来说算是个小有优势的设定。因为对手的这一局德州扑克进展奇快,仅仅四十多分钟就结束了,还有十来分钟可以让他往回拉一下进度条,对一些重点的时刻重新细细观察一番。但对方拿到的视频资料应该是他玩“三国游戏”时的录像,那个光是游戏时间就有好几个小时,要在限定时间内看完已经必须加上点跳跃了,再加上整个游戏同时牵扯到三方势力,以及一众刺客,这些乱七八糟的情况得综合起来看才有可能分析出游戏的全貌。简单来说,要想在一个小时内完全理解梁京墨在哪个游戏里“做了什么”,任谁也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至少可以理解到我是个为了胜利不惜自己截断手指的家伙吧。”

  梁京墨一边走向会场,一边抚摸着自己无名指缝合后留下的疤痕,自嘲似地笑了笑。这个监狱对于他这种可以带来足够娱乐性的犯人倒是不错,在当时的游戏过后,虽然理论上他已经属于快提前释放的一员,放着不管也算是合情合理,但尽职的医务人员还是第一时间入场,为他把断掉的指头重新接上。无名指本来就是人身上最不灵活的手指,此时虽然只是恢复了一些活动能力的程度,但比起受伤前也算是没有什么损失,只是多了道疤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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