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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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年轻得,还没学会如何更好地,爱年轻时的她。

  陆慕深失魂落魄回到陆家。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听见声音抬头看了,“有本事离婚,没本事爬起来了?我养你这么多年,还养出一个废物点心来了?”

  陆母在一边沏茶,忍不住为儿子说话,“这都是那个女人闹出来的事……”

  “输了就是输了,别找那么多的借口。”

  陆父没有留情面,冷漠地说,“当初是你说要结婚,不管不顾的,冲冠一怒为红颜,真出息啊。现在好了,离婚也不给我商量,你以为这就是两个人过家家的事情吗?你这一冲动,准备好要怎么给外界交代了吗?”

  陆慕深往楼梯走去,听见他老子又是一声冷笑。

  “孬种。人跑了,就不会再抢回来吗?要死要活的,又没有目标观众,你想谁可怜你?”

  他的脚步顿住。

  “求您,求您教我,我要……怎么抢?”

  他咬字很轻,唯有最后一个“抢”字,弥漫出一股冰冷的血腥。

  陆母不禁缩起肩膀,觉得熟悉的儿子突然陌生起来。

  “笃笃笃——”

  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一只手拧开了门把。

  裙摆如玉蝶般翩跹而过。

  钢笔在纸上沙沙地走动,一行细密的段落后,戛然而止。

  一团乌墨自笔尖晕开。

  贺语冰收拢视线,神态自若,撕下了一张废纸。室内响着轻薄纸张的撕裂声音,微妙的,气氛愈发安静。他听到她略微急促的呼吸。

  “心情好点了?”男人眼皮没抬。

  从民政局出来,攥着一个本,哭得一塌糊涂,问她要不要回家也不说,贺语冰干脆把人扔到自己的别墅,先哭个够再说。

  她极低嗯了一声,规矩极了。

  “等吃完饭,我让小张送你回去。”

  烟波般的眸子游离着光,她嗓音柔细,“你……不送我回去吗?”秋日的黄昏为窗户镀上了一层光影,投落到她的裙边,金灿灿地簇着纤细的脚腕。

  男人握笔的指尖微顿。

  他再度撩开了眼皮,将一份极致的美丽纳入眼底。旗袍盛装的艳色过于招摇,竟压下了周遭的一切色彩。

  这件乳白色的绣花旗袍是他挑给新嫁娘的礼物,临水照花的纹路,素净而雅致,并不适合喜庆的婚宴场合,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她穿过,因为——实在是太合身了。

  旗袍的每一寸的裁剪恰到好处,仿佛是被男人拥在怀里,在耳鬓厮磨之间,亲手丈量了袅娜腰肢的尺寸。可是送出旗袍的人,不是新娘的丈夫,也不是亲密的女伴,而是隔了一层疏离辈分的男性长辈。

  “我为什么要送你回去?”男人反问。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菱唇微咬,饱满水润的嫣红压出深痕。

  氛围无形变得焦灼。

  “刺啦——”

  笔锋几欲划破薄薄的纸张。

  突然之间,钢笔啪的一声合上帽盖,紧接着是椅子被挪开的咯吱声响。

  当男人离开了座椅,高大瘦长的身形瞬间显露,如同初露峥嵘的冰山一角,携着骇人声势,令原本宽阔的空间逼仄起来。

  他挂了外套,上身是一件普通的白色衬衣,隐约显出厚实的肌肉轮廓,扣子没有一枚是绷开翘起的,整整齐齐,扣得严丝合缝,做派严谨而考究。

  或许董事长爸爸有重度强迫症。琳琅想道。

  他走到琳琅面前,视线也从刚才的平视变成了俯视,迫使她不得不仰起脸与他对话。

  “我以为……你会送我回去的。”她慢半拍回应。

  “你以为?”男人喉咙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我记得,你之前是很怕我的。怎么了,我就在医院陪了一回床,你就断定我是好人,不怕我了?”

  粗砺的指腹近乎轻挑擦过了她的下巴,他含糊着掠过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口红的功课做的不错。”低调复古的唇色,令他想到了瓷器上的胭脂美人,流转着传世的风韵。

  品鉴者的散漫似乎让瓷器般美人难以忍受,她无意地后退一步,耳垂上的珍珠晃出粲然的珠光。

  贺语冰站着没动,声线略微沙哑,“不是来征服我的吗?退一步是什么意思?”他克制了侵略的目光,即使如此,他的强势依然如影随形,让人无法摆脱。

  “我没有!”她慌乱反驳,“我就是来问、问你……”

  男人背脊挺拔,如同松柏,口吻却不怎么正直,惯有的淡漠中含着几分低沉,“哭了一场后,又精心打扮出现在我面前,擦着蜜一样甜的口红,只是想让我送你回家?嗯?”

  她咬着唇没说话,像是一个做错事等待老师批评的小孩子。

  天真的美丽,有人向往,有人却想要摧毁。

  贺语冰转了身,轻描淡写地说,“我很忙,没空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如果你是想要欲擒故纵,可以出门左转了。”他用残忍的、不留情面的话,粉碎一个女孩的骄傲与自尊。

  更确切的来说,他给她机会。

  最后的逃离机会。

  他欣赏美丽,却没有收藏古董的习惯,因为古董是死物,它们的珍贵仅在于记录历史一刹那的光耀。对于一心向前的人来说,古董是过去,没有任何的珍藏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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