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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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瑶歌一阵气苦。阮子衿当然不会知道这两人的夫妻关系实际是怎么一回事,对她来说,他们只不过是一对运气太差遭逢大难的年轻夫妇。因此她这话说得根本找不到一丁点儿错处。

  秦瑶歌并不打算将他们的真实告诉“无关人员”,尽管这算不上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数月之前夜深曾擅自将之告诉了乐正唯和舒琳,这一度令她十分不快。当然,夜深是有着他的考虑的。那个时候他和乐正唯等人还没有亲近到可以相互称为“同伴”的地步,但为了确保秦瑶歌在蓄水池中的安全,他必须尽快和拥有一定权力的这两人打好关系。而秘密的分享毫无疑问是拉近友谊的一种快捷方式。这样的一番解释与真诚的歉意取得了秦瑶歌的谅解。

  当然,“为了确保秦瑶歌的安全”这一点其实夜深并没有说出口,但秦瑶歌自己不会不明白。

  她有些失神地想着这些无聊的事情。阮子衿已经尽职尽责地完成了工作,最后为她穿上还算熟识的病号服——或者说睡衣。小护士把她塞进被窝里,笑嘻嘻地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尖:“好啦好啦,不生气了好不好?下回他再敢趁你光身子的时候进来,我就一脚把他踹回姥姥家去!这总行了吧?”

  秦瑶歌当然没有生气,但她也懒得解释,只是鼓着脸颊注视着阮子衿收拾好地上散落的几本漫画书,然后走出门去。听她在门口和夜深叨叨两句,男人开门走了进来。

  ……

  我们把时间暂且往前倒回一点。

  夜深站在病房门口,一手在胸前轻抚,试图让心脏的跳动平静一些。

  他当然不是那种纯洁到令人发指的男性。那种片子他也看过一些,对于女性的身体有着充足的了解。但纸上谈兵和实战终究是有着差别的。且不说他并没有在那上面投注多少精力,即便他是个阅片无数的老司机,也改变不了一个生理上的事实——

  他还是个处男。

  谁都明白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全是个意外。就算不是,从法律上讲,夜深看到了自家妻子没穿衣服的样子,再哪怕再严苛再爱管家务事的法官大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可他还是觉得有点儿心虚。

  过了一会儿,他身后的病房门打开,那个小护士阮子衿似笑非笑地走了出来。

  “夜小弟,你们家的美人儿已经洗白白啰,还不赶紧进去宠幸一番?”

  “没大没小。”夜深有些尴尬,掩饰般摇头叹息一声。

  阮子衿确实还比他小一岁呢。

  “呸!”她抱起胳膊,“至少老娘要是见了你的小蛇不会脸红得跟煮透了的螃蟹似的——啊咧?”

  她突然愣愣地盯着夜深的脸,这视线让夜深微感诧异,甚至忘记了对她的嘲讽进行回敬。

  “怎么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是很热啊,“真有红到那个地步吗?”

  阮子衿有些迟钝地摇了摇头,然后用僵硬的动作指指门里面,示意秦瑶歌还在等他。

  夜深最后疑惑地扫了她一眼,默念一声“怪女人”,这便推门走了进去。

  第四章 孤岛的妻子(后篇)

  夜深看着病床边那已经收拢好的白净帘子,很久以前他来的时候就注意过它,但却从来没开口问过,只以为那是病房的标准配置。其实仔细想想就能明白,秦瑶歌怎么可能八个月都没进行过身体清洁呢?应该说是从没撞见过因而忽略了这一点的夜深自己犯蠢而已。

  他有些局促地搬过凳子坐到床边,有些讨好地笑了笑。

  秦瑶歌刚刚伸手把桌上的那一摞漫画书整理好。刚才阮子衿只是将它们捡起来,却没有码整齐。她侧着身体做这些动作其实很费事,而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或许她只是不想和夜深对视,以逃避刚才那种稍显尴尬的氛围。

  但这点儿小活还能耽搁多久?最终她还是不得不面对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于是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

  愣在了那里。

  一无所知的夜深还在纠结着这种时候要说些什么话当作开场白比较好,却见秦瑶歌的眼神在瞬间完成了一系列复杂的变化。

  “呃……怎么了?”他又下意识摸了摸脸,“没多热啊……真的很红吗?”

  秦瑶歌眯起眼睛,扭过头去,低头盯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相互纠缠的双手,用有些机械般的语气说道:

  “……你流鼻血了。”

  沉默。

  夜深不动声色地从病床头取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鼻孔,然后把染血的纸巾丢进垃圾桶。秦瑶歌淡淡地望了他一眼,说:

  “还有。”

  再擦。

  又是一阵沉默。

  “对不起。”夜深尽量用轻描淡写的态度说,“我不是故意……”

  “别说了。”

  “一开始我看到这里拉着帘子就应该反应过来的,没有想到这点是我的错。而且我保证——”

  “我让你别、说、了!”

  秦瑶歌瞪着他,语气带了些凶狠的意味。夜深讪讪地闭了嘴。

  他半是愧疚半是委屈地低头坐在那里,看上去像是被主人责骂的小狗。秦瑶歌再次把视线转开,用硬装出来的大度样子说道:“没关系,我没生你的气。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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