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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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片刻间,裴锦已经熟练地套了个白色长袍,松松地理了理自己头发,往后束了一道。准备推门出去动作又顿住了,回过头来一双桃花眼认认真真地盯着榻子上裹着被褥的长仪看了半晌,方才斟酌好自觉最文雅的词句来问她,“敢问,芳名?”

  “瑶儿。”

  也不知这伙山匪什么来路,现下不便说明自己的身份,长仪便避过了自己的封号,说了旧年皇姑母还在时唤她的闺名。

  “瑶儿。”裴锦倚着门勾唇笑了一瞬,真好听啊……

  昨日回来时裴锦直接将长仪抱回了他屋里,他屋里旁人也是不敢动的,平时经过的人都少得很。

  推门出来是片桦树林,徐远安正靠了不远一棵合抱粗的树干闭着眼睛吹风,青绿长衫微微浮动着,看见来的人也不睁眼,“昨夜,美着了?”

  “嗯。”裴锦挨着他站住,一片黄叶子顺风落了他肩头,给他捡下来叼了叶柄。他刚开窍不藏心事,应的时候瞬间亮了眼眸,笑意都收不住。

  昨夜长仪低烧着,哭闹像小猫一样揪他的心,软软绵绵的嗓音从樱桃小口中吐出,听得要醉了。他就在她耳边哄她,哄着哄着被她抱住了胳膊,香软的身体靠过来,酥了他一片。

  徐远安嗤笑了一声,“果真是没见过女人的,得了好的就这种怂样。王大夫什么时候送下山去?”

  “扣着,咱们是土匪,进着老子的山头,还想走?山上不是缺大夫吗?”裴锦桃花眼眯了眯,恢复了狠厉气,叼着黄叶子嘴里转圈,“昨儿叫你带走那女人呢,扔哪处了?”

  “随手扔我榻子角了,昨儿一晚上都哭哭啼啼的说要自家主子,说我是畜生,麻烦得要死。怎么,你要带走?”

  “带去给瑶儿看看,再扔回你屋里。”

  徐远安“啧”了两声,“小娘子的名字也知道了,昨儿灭了灯烛宽衣解带忙,还有功夫叙名问礼?”嘲讽完想到什么没忍住,“怎么又扔回我屋里?”

  “我也觉得哭哭啼啼的,麻烦。”

  裴锦小子!

  徐远安在心里骂了他一个来回,恢复正经样子,“这次什么时候给兄弟们派东西?我瞧着好大几箱呢。打开盖子瞧着,都是稀世的啊……”

  “这次那几箱子等下我搬回我屋子里,你拿着我前两年积攒的一箱子去分吧。”裴锦将黄叶子吐到地上,顺道啐了一口。

  得,小娘子东西都舍不得动了,那自己家当出来护着。徐远安靠着树继续笑他,“田舍儿,你阿娘给你生下来就是叫你娶娘子的?”

  青衫衣角在风里微微浮动,林里鸟叫声啾啾。

  裴锦没理他,拍了拍白袍子,往林子外头走去。

  “裴念之!”

  徐远安极少唤他的字,裴锦停下步子,回头看他靠在树上的清朗俊脸。

  “这个小娘子我们惹不起,那种轿子不是谁都能用的起的。”清冷的声音被密林子盖得闷闷的。

  “呵,晚了,我惹定了。”裴锦站在黄叶底下跟他笑得痞气,右唇角半勾,“不仅要惹,还要娶。”

  他说完就往库房那边走,没理会后边那个人透过林子骂过来的脏话,步子迈得快,白袍子长袖在风里吹得鼓胀起来,团了满袖秋气。

  他的瑶儿说要襦裙,他要快些去拿,不能冷着她。

  第3章

  裴锦委实出去了一会,长仪便蜷在被褥里凝神思索,秀丽的远山眉轻轻蹙起。

  这帮匪徒来的蹊跷,若说是没有人派来的,那也太强悍些。她带的是皇家精卫,居然能被他们灭的干净。

  益州离京尚远,下个驿站没接到她过去的消息,纵使递了文书上去,传到京里也要个把月。若是先一步被益州长吏接到了过来救人,皇家精卫都能灭的干净的匪徒,地方小令又能奈何?京中还有……

  长仪想的入神,等到裴锦推门进来放下铜盆时一声轻响方才被惊动,转过头去看他。

  少年人一身白袍衬得挺拔俊朗,胳膊上还搭了一件淡绿浅花襦裙,放下了铜盆便朝她走来。

  “苑柳呢?”长仪认出那是自己放在箱里的襦裙,面上微微起了些薄红,下意识问完回想起自己身在匪窝,怕惹怒了他,少不得低了眉眼软了嗓子重新问了一句,“郎君,我那丫鬟呢?”

  裴锦给她柔柔的那句话瞬间就问软了心,走到床榻边将襦裙放了她身侧,一双桃花眼亮着,声音也不敢大,几乎是半哄地说了句,“用过饭食我就带你去见她。”

  他方才回来的路上想了想,若是将人带来了哭哭啼啼的黏着瑶儿不走要怎么办,若是瑶儿也要她留下怎么办,那时候硬赶出去在瑶儿面前就显得自己心狠了些。不如直接带瑶儿过去门外头看看,再将那个哭哭啼啼的扔进厨房烧火做饭,也省着出现了吵人。

  长仪听他说了那句之后便定了心,轻轻嗯了一声,只要人没事就好,其他的事,便就可以慢慢图谋。思及此处看过边侧的襦裙,一时有些尴尬,少不得银牙轻咬了饱满的下唇,低低地问,“郎君可否先出去?”

  从那男人进来,他的目光便就一直在自己身上,且又那般灼热,看得自己心跳都快了几分。

  裴锦方才意识过来她要穿衣,贪恋地在她被轻轻咬住地唇瓣上看了片刻,喉结滚了滚,清润的嗓音沙哑了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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