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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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没过多久,窗外一阵雷鸣电闪,刚刚还是艳阳天的下午,瞬间黑透了。

  雨哗啦啦落下来。

  瞬间就下得很大很大。

  等等。

  艹艹艹艹艹!怎么就下雨了?自己家那位还在外头!

  赵清嶺要疯了,抓起手机就给程彻打电话。

  没通。

  不知道为啥没通。这么大的雨,不接电话这货跑去哪儿了?

  ……

  赵清嶺心神不宁,跑下了楼。

  问前台借了把大黑伞,就跑出了酒店。

  过了十来分钟,傻逼落汤鸡一样抖抖抖回到了大堂,身上、鞋,都湿透了。

  不行,他得冷静。

  异国他乡的,连路都不认识。

  他倒是想去给程彻送伞,问题是去哪儿送?

  没有办法,赵清嶺只能紧张兮兮地坐在大堂最显眼的地方,等自己家那位回家。

  结果,就这么一副湿漉漉水鬼的模样,被往来围观。

  整整等了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音信全无,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是被人绑架了还是掉河里去了,赵清嶺担心得快疯了,同时杀人的心也有了。

  终于,终于!

  程彻回来了。

  总算是还知道回来!

  “你跑哪去了,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手机淋湿了。”程彻当然也淋透了,浑身都是水,看起来很冷的样子,嘴唇发白。

  “我看到你给我打电话,”他解释,气息有些不稳,“但屏幕划不开。”

  赵清嶺:“……”

  不管怎么说,平安回来了就好了。

  硬生生咽下一肚子的抱怨,一把抓过湿淋淋的苍白男鬼,大步拖着人赶紧上楼。

  “呜!!”

  走过楼梯转角时,也许是赵清嶺走得太急,扯得程彻一个趔趄。

  “怎么了?”

  “没事。”程彻赶紧摇头。

  赵清嶺那时只顾着他一身湿透,也就没太在意。

  进了房间,赶紧丢给他一条干浴巾,就忙着去浴缸里放热水。

  很快,水放好了。

  程彻却还抱着大浴巾在那傻站着,赵清嶺简直要疯了,狂吼。

  “让你擦自己!是让你抱怀里站着不动的吗?”

  “还有,不知道脱衣服啊?赶紧脱了给老子过来!”

  程彻这才像是回过神来。

  赶紧点点头,乖乖过去了。

  ……

  浴室水汽氤氲。

  把人推进浴缸后,赵清嶺才像是剥鸡蛋壳一样,慢慢剥掉沾在他身上的白衬衫。

  反正都湿透了,也无所谓了。

  浴室的小黄灯下,内敛的整个人缩在浴缸的角落,把头埋得很低很低。

  都在一起那么久了。

  可程彻好像……还是很不习惯被他看光身体。

  “……”赵清嶺微微眯起眼睛。

  其实,他还挺喜欢看自己家男人暗戳戳羞得抬不起头、缩成一团的窘迫样子的。

  毕竟,他外表虽然是个高富帅。

  内里却是个神经病。

  虽然每次看了他那副怂样也有点来气,但又觉得真心很萌、超级萌——这是一种很诡异、很复杂的矛盾情感,很适合神经病拥有。

  “后面四个小时,你都去哪了?”

  程彻微微一愣。

  “电话借不到就算了,那么长的时间,别跟我说你冒着那么大的雨,硬在外头把行程跑完了?!”

  程彻赶紧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我也……没那么傻。”

  “就,雨下大的时候,我刚好在他们国家博物馆的门口。反正是在等雨停,门票又很便宜才三十块,我就进去了。”

  “……”

  “里面展品很多,二楼的油画藏品非常丰富。有一个画家我觉得清嶺你肯定喜欢,他在国际上好像不是那么出名,但波兰非常有名,名字好像叫做扬·马泰伊科……”

  一只胳膊,突然就被赵清嶺拎出了浴缸。

  疼!程彻还没来及反应,就被打了肥皂的丝瓜巾刮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赵清嶺眯着眼,拿着丝瓜巾,突然就开始搓他。

  搓!

  我搓!

  用力搓!

  一副今天不把他给搓秃噜皮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疼!”

  “忍着!老子从开始下雨就在酒店大堂里一直等你、坐立不安等了四个小时,你倒好,在博物馆看画,还看得挺开心、看得流连忘返是吧?”

  程彻:“……”

  是真的疼!

  可是,自知理亏又不敢反抗。

  只能任由赵清嶺半阴沉着脸,把他给一遍遍搓秃噜皮。

  第24章

  等到从浴缸里出来,程彻身上已经好几处火辣辣的。

  换上了干爽的睡衣后,才稍微好一些。

  床头小夜灯昏暗,两人都躺在床上没说话。

  但程彻偷偷觉得吧,赵清嶺都把他给搓成那样了,应该不那么生他气了才对?

  就从被窝里暗戳戳凑近赵清嶺,伸出双手。

  “不抱。”

  手,平生第一次,被从赵清嶺从腰上给硬拽来了。

  “……”

  可是,明明在家的时候,每天都是甜甜蜜蜜抱抱睡的。

  而且都是赵清嶺主动。

  每天努力像个八爪鱼一样蹭着他、缠着他死活不肯放,从来没发生过被主动抱还不情愿的事!

  程彻不太甘心,又伸手。

  “说了不抱!”

  声音破天荒的有点大,还有点凶,程彻微微抖了一下。

  他不敢再动了。

  垂眸,就那么僵在被窝里,茫然,又难受。

  其实,一直以来……自己所有的喜悦、欢愉,都是赵清嶺给的。

  就连关于“幸福”这个词汇的所有定义,都从十年前就注定同赵清嶺必然相关。

  重逢半年,在一起三个月。

  赵清嶺一直都对他特别特别好、温柔得不像话。

  但是那样的好,是可以随时收回去的。

  一旦不开心了,赵清嶺完全可以有一万种十万种方法,让他比他更不开心。

  他一直都有那样的能力,只是从来没有用过,程彻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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