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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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了抬空闲的手,看到上面沾染的一点血迹,又放下背到身后,僵站着。

  直到她哭得迷迷糊糊似不会再睁眼说话,才单手将她抱起,放到龙榻上,无声退出。

  霜霜和霜玉还在外头等着消息,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只听到一点细碎的声响,猛然间看到南笙开门出来。

  霜霜有些尴尬地站直了,霜玉愣头问道:“陛下可有旨意?”

  南笙摇头,“陛下睡了,莫去扰她。”

  南笙向前行,霜霜紧步跟了过去。

  行到人少处,他停下步子,转身看她,“何事?”

  霜霜抬眼看着南笙肩头湿的那一块,“陛下……好些了吗?”

  南笙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肩头,微微侧身,避开她的视线,“陛下无事。也不会有事。”

  他不欲与旁人多言,刚才片刻,只是属于他的。

  微微蹙眉,觉着在这里多站一瞬都是煎熬。禁卫军里的那群叛徒还未清除,他却在这里耽误时间,索性直接闪身出紫德宫。

  司马惊雷醒来时,便觉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安静到她觉得有些心慌,仿佛世界只余她一人了一般。

  猛然坐起身,唤了一声:“霜霜!霜玉!”

  手却不知拍到了何处,连人带床都翻了过去。

  守在殿外的霜霜疑惑地问霜玉,“可有听到陛下唤我们?”

  霜玉正细细地闻着空中若有若无的香味,蓦然回神,侧耳细听了一番,“没有啊,莫不是听错了?”

  霜霜也不知到底是不是自己听错,想要进去一看究竟,想到南笙肩头的一片湿,神思散动,又迟疑着不敢进去。

  霜玉见不得人愁着眼的样子,“没事。咱们陛下心大着呢!你看她先前还笑得那么好看,就知道这点小事难不倒她。”

  霜霜看她好似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想要斥她又斥不出声来。

  霜玉浑然不觉,拉着她往柱子那边站了站,“你来和我说说,这次和陛下出宫,可有吃着什么好吃的?都说给我听听,叫我解解馋……”

  霜霜无奈于她此时还有别的心思,不过注意力还是被她拉去了几分,当真和她说起在宫外的吃食来:还是宫里的好吃,但宫外的轻松自在。

  作者有话要说:  女帝终于完全跌到谷底鸟,想爹娘了……

  哎哟喂!我哭辽,赶紧走上坡路去!

  司马惊雷:瞧我发现了啥……

  第11章 父爱如山(捉虫)

  司马惊雷觉着自己好似掉进一个坑,吃惊了一瞬便又回过神来。

  但入目所及之处,除了头顶上的一个把手外,再没有什么能让她抓住的东西。

  她很快落了底,头顶上的光亮也不过转瞬间消失。

  在原地静坐了片刻,疑惑盖住了别的心思,缓缓站起来,摸到头顶上的把手,推了推,推不动。便四下摸索。

  她的父皇精得很,绝对不可能在自己的龙榻之下铺设困境的。

  果不其然,摸索了片刻便触动了机关,开启了一扇门来。

  长廊上点着长明灯,灯油还有一半,想必很久不曾加油了。

  行到长廊的尽头,是一个广阔的大殿,乍一看,许能容得下数千人,四周又有许多被隔开的屋舍。

  司马惊雷扫了一眼,习惯性地先走到一旁的高台上一览全局,高台上桌案上洁净无灰,石砚下压着一封信,信封上的字迹,是她父皇的笔迹。

  脑中电光火石,拿出怀里的圣旨一比对,猛一击案,“假的!”

  圣旨上字迹确实与她父皇的字迹一模一样,却一定不是出自她父皇之手。

  她不爱自己的名字,觉得不像女子,又少了几分帝王霸气。曾问母后这名字的由来,琢磨着是否有改名的机会。

  这才知道,自己伴惊雷而生,父皇大喜,便给她取名为惊雷。

  她亦曾在母后面前抱怨,自己的父皇一点也不疼惜她,却被母后开解,这理由之一,便是父皇的字。

  脑中闪过母后温柔沉静的美颜,“你说你父皇不疼惜你,你来看看,他写你的名字,总与写旁的字不同。‘惊’字‘心’旁总被他不自觉画成桃心,‘雷’字一笔总是迟迟提起,才会在最后多出浓墨一点。这是他平时写这两个字时不会出现的。”

  当时司马惊雷听着这话,不以为意,甚至觉着是她的母后偏袒父皇,现在将圣旨上的“惊雷”二字与信封上的“惊雷”二字对比,才能看出个中不同。

  她恍然。

  太皇太后身边必然有人能模仿出武帝的字迹,但没有人能模仿出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意。

  心情突然变好了起来。她的祖母不是她的祖母,父皇却还是她的父皇,便是她为女儿身,也不曾想过要舍弃她,也并不是如她之前所以为的那样不爱她。

  也是到了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在自己心中,孰轻孰重。

  面上染上了笑,轻轻哼着给看母后跳舞时会哼的小调,展开取出信来看。

  声音顿住,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再一遍……

  眼前缓缓模糊了。

  她仰头眨了眨眼,将泪水逼了回去,舌根处感觉到丝丝甜意。

  再次细细地看着那封厚实的信。

  才知道这个地方,是她的父皇曾经瞒着太皇太后和朝中逆臣训练自己人的地方,藏在此处,隔绝声音,无人能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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